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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秋意识回笼的时候,只觉得唇干口渴,四肢也还有些发软,但并不累,反而奇异的很舒服,让他整个人都有些难言的倦懒。
慵懒这个词分明与他从不沾边的。
沈辞秋还没完全清醒,低声呢喃:“水……”
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他唇边,沈辞下意识张口,清香的甘露缓缓流入,润湿了他的唇瓣。
沈辞秋柔软浓密的鸦羽轻颤,缓缓睁开眼——
对上了温阑一张格外关切的脸。
沈辞秋:“……”
飘在云端暖洋洋的思绪一下砸进寒潭里,深寒凛冽冰冻三尺。
他怀疑自己还没睡醒,不然为什么温阑这东西会出现在他眼前?
偏偏温阑还端着碗拿着汤匙,十分温和地说:“阿辞,你醒了。”
方才的水就是温阑用汤匙喂的。
沈辞秋被褥下的手指骤然收紧,然后——眼睛一闭,好像又睡了过去。
温阑:“……”
“阿辞?”
他又叫了一遍。
沈辞秋闭着眼,一想到方才喝下去的水是温阑喂的,就恶心得恨不能吐出来,他深吸一口气,认命睁开眼,视线一扫,知道这是自己在玉仙宗的卧房,然后看到了坐在桌边的谢翎。
谢翎正摇着扇子,那眼神不住地在他跟温阑身上飘来飘去。
沈辞秋:“谢翎。”
谢翎赶紧一收折扇,正襟危坐:“在!”
沈辞秋以一种格外温和的语气、还不是他们初次见面时那种礼貌客气,而是带着种跟亲近人说话的口吻:“能给我倒杯水吗?”
谢翎:“……”
谢翎怀疑沈辞秋一觉睡坏了脑子,不是失智就是失忆,不然怎么会对他这样好声好气,吓得他浑身羽毛都立起来了。
沈辞秋琉璃色的眼眸一抬,清泠泠望着他。
谢翎瞬间激灵,麻利地从桌上倒了杯茶,动作快得简直要出残影,迅速闪现,把茶水恭恭敬敬递到床边。
“沈师兄,请。”
沈辞秋低低嗯了一声,端过他手里的杯盏,喝了口润润嗓子,这让一旁还拎着勺子的温阑瞬间被放在了个极其尴尬的位置。
温阑面色一僵,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
谢翎余光扫过温阑表情,忽然有点明白了沈辞秋对他温言细语的用意。
这是在做给温阑看?
谢翎挑了挑眉。
所以是温阑单方面对沈辞秋有意思,但沈辞秋敬谢不敏?
沈辞秋喝了谢翎递过来的水,勉强把反胃感压下去,他经历了玄阳尊和郁魁,如今再见一个仇人,已经能很好稳住自己杀气,何况刚废了一个郁魁,他那满腔的杀意刚发作过,这会儿不急着再疯涌。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他迟早都会把自己的血债讨回来。
“温少主,”
沈辞秋放下茶盏,不咸不淡,“这里有我未婚夫在就好,你是客人,没有照顾我的道理,还请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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