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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的手掌被鲜血染红,粘稠的血液顺着指尖沾染在她的衣袖上,还残留着热度,姜馥的手指抽搐,麻木到已经失去知觉。
她的怀里早就空空如也,随行医官七手八脚把李砚抬走,赶往附近的镇上救治。
他的身体,容不得一刻耽搁。
想要跟他一起的意念在看到他苍白憔悴的脸之后又全部消退下去,如果她也在,只会让他分心。
心中焦急,但她的步子却越走越慢,直至落在队伍的最末尾,那个李砚看不见的位置。
恐惧、担心、仇恨无数复杂的情绪裹挟住她的脑子,让她几乎无法有片刻清醒的思考。
他们一退再退,李牧却欺人太甚,这些不要命的人不是他派来的还能有谁?
她现在只想要把李牧从那座高高在上的皇椅上拽下来,踩住他的脊骨,把他碾碎于地底,永世不得超生!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眼见着离大部队越来越远,才小跑着追上去,有些亦步亦趋地跟在李砚的担架后。
镇子上的人并不愿意接纳他们,门窗闭紧,只能勉强找到一个废弃的屋子来安置李砚。
此刻他的眼睛已经完全闭上了,浓密的睫毛紧贴,一动不动,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
不安感越来越强地围绕着她,她几次三番地上前,却又被围住的医官挡住了。
她很想扒开他的眼睛,看看他的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对于姜馥来说,缓慢又煎熬。
好在他流血的伤口止住了,已经被绷带整整齐齐地包扎起来,再也看不见那触目惊心的嫩肉。
所有的人都退下,只余下他与姜馥两人。
寒风从破败的窗口呼呼地吹进来,冷意使姜馥微微发颤。
她没有过多犹豫,几步走上前,在李砚面前蹲下,伸出臂膀,尽可能地环绕住他。
她冷的话,他会更冷。
他鼻间的呼吸微弱,像是随时随地都可能离她远去,任是他平时再沉默,她也没见过他如此安静的模样。
肯定是因为先前迷药的问题,药效没过,然后又遇上这种伏击。
思及此,姜馥更加拥紧了他,努力用裙子把他身上所有的地方都遮盖住。
冷风灌进她的腿间,她抖了抖,用力吸了吸鼻子,尽职地作一个暖炉。
许是她吸鼻子的声音过大,身下的人动了动,咳嗽了几声:
“你要把我压死了。”
微弱的,带着浅浅的笑意。
“那你还有力气说话?”
姜馥佯装生气地故意往他身上重重一压,眼泪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掉下来,啪嗒啪嗒地尽数落在他的胸口上。
到这个时候,她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像是得了安慰,又像是没有,她鼻间酸涩,眼泪汹涌,止也止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
但她没有忘记他受着伤,带着克制的力度,把滴落在他的身上的眼泪擦得干干净净,一点也不浸到伤口上。
看着她边哭边擦,鼻子红透,笨拙的样子让他心中蓦地一软,然后泛起丝丝缕缕的疼意。
他有些费力地撑起上半身,用长指抚上她的脸,轻轻摩搓。
“一切都结束了,我们马上就回家了。”
心中的那根弦彻底绷断,她哭得更加用力,抽噎着,胸膛剧烈起伏起来,“那不是我的家,我没有家了。”
李砚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把她拥进怀里,像是要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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