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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十二岁还在读书,他则被安排与大儒辩经。
不是一个大儒,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大儒,而是整个翰林院和内阁。
十五岁上朝站班,别人才开始学着办差,他已然满腹治世之道,可以熟练运用帝王心术了。
他今年才过了二十一的生辰,五年前已经有过监国的经验了,试问哪有时间学琴练琴?
就如太皇太后所言,毓庆宫跟个筛子似的,太子上午抚琴一曲闹出笑话,下午便能沦为合宫笑柄。
何苦来哉!
穿越过这么多世界,石静懂得,不用自己的肚皮去碰别人的铠甲。
石静沉默以对,想让胤礽自己冷静下来,从前百试不爽,这回反而激怒了他。
屏风撤去,很快有宫女抱了琴来。
骨指分明的手轻轻拨弄琴弦,胤礽朝她看过来:“你觉得我不如他?”
额上青筋鼓起,眼中满是谐谑,以这样的心境抚琴,琴技再好,也很难表现出凤求凰的缠绵情丝。
石静很想让人换一把琵琶给他,改弹《十面埋伏》。
可当悠远绵长的琴音从指尖流出,石静就知道自己错了。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绵绵情丝随着琴音将石静缠绕,瞬间成茧,及至尾音断绝,早已潸然泪下。
与抚琴之人四目相对,石静才明白什么是“相看泪眼”
什么是“无语凝噎”
。
因毓庆宫位置特殊,一曲《凤求凰》不知勾起多少愁肠,又化作多少眼泪。
彼时,乾清宫南书房正在议事,中途被琴音打断,康熙问:“谁在抚琴?”
梁九功出去看过,回来禀报:“是太子在为太子妃抚琴。”
康熙被打扰了,不但没生气,反而笑起来:“这便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吗?”
大阿哥接话:“琴技虽好,却选错了曲,终究有些不吉利。”
康熙看他一眼:“再不吉利,也比用在寿宴上合适。”
大阿哥赧然应是。
“太子会抚琴,琴技居然这样好,什么时候学的?师承何人?”
内阁大学士马齐一边拍马屁一边含笑问李光地。
李光地曾经是太子的老师,可他也不知道,只得一边摇头,一边拍马屁:“不光琴技好,还倾注了感情在琴音上,实在难得。”
索额图不懂琴,也不知道太子会抚琴,并不耽误他夸奖太子:“君子六艺,太子无有不精。”
“太子师承古琴大师路升之子,也是其亲传弟子路和。”
说到太子学琴,陈廷敬知情,并且由衷佩服,“十四岁开始学琴,能有如此造诣,真乃天赋卓绝。”
顿了顿又道:“当初太子又要读书又要跟着皇上
学习处理朝政,还要上朝站班、办差,每天忙得觉都不够睡,还能坚持学琴,实在让人敬服。”
别看陈廷敬是毓庆宫詹事府的詹士,每天进进出出,他也是第一次听完整首《凤求凰》。
明珠闻言唇角抽了抽,他想起来了,那个路和好像也是教大阿哥学琴的老师。
“路升病逝后,他的儿子路和便是京城第一琴师。”
说着明珠捋了一下胡须,含笑问大阿哥,“臣记得这个路和好像也曾教过大阿哥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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