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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惜时选择留下,亦是通过深思熟虑,虽种种迹象表明不大对劲,但尚未完全确认定国公谋反之事,他不能以此便武断定下罪名。
可若是等到真正确认,恐怕他们几人也早就被定国公发现,难有机会再返程报信。
因而让千闵一行先回去,提醒城池关卡有所准备,自己再与元盛继续查探,算是比较稳妥的做法。
山路不好骑行,白惜时与元盛干脆将马拴在一块隐蔽之处,徒步而上,待走到半山腰,隐约听见前头有追赶之声,二人对视一眼,迅速跃起,先后登至了两棵大树之上。
眼下情况未明,还是不要暴露为妙。
待到脚步声靠近,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踉跄奔于林间,后头四、五个官兵穷追不舍,叫嚣声不断,正在一点点拉近与前头男子的距离。
可即便那人血迹沾满衣袍,白惜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身上的飞鱼服。
被追杀的,是锦衣卫。
且那人受伤颇重,看起来已似强弩之末,眼见就快被追上,后头追兵提起长剑便要飞身向前,而恰在此时,白惜时也看清了正在奔逃之人的脸
——蒋寅!
对准目标,腕上的臂弩破空而出,追杀之人的利刃尚未刺入蒋寅的后背,倏然定在了半空中,继而那人低头看了眼左胸凭空多出的一个血洞,大睁着双眼,应声倒下。
其余几人,也被藏于树端的白惜时、元盛迅速解决。
此刻蒋寅仍在拼命奔于林间,对身后之事根本无暇顾及,待看到后头二人倏然追来拦住去路,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拔刀相向。
“蒋寅。”
元盛开口叫他。
听见略微熟悉的嗓音,男子这才定睛看向二人的脸,惊愕地发现竟是东厂之人。
“厂督!”
他高呼一声。
白惜时:“怎么回事?”
“定国公反,定国公反!”
蒋寅惊魂未定,眼下只顾重复这四个字,生怕没有机会再将这消息送出去。
他是滕烈带领所有兄弟拼死将他护送出来的,为的就是让将定国公谋反的消息能够传回京师。
本来之前一路都很太平顺利,未有异动。
直到几日前的夜里,一群山匪突然冒了出来洗劫附近山村。
滕烈、蒋寅他们见到动乱,为救无辜百姓便与官兵合力围剿山匪,不料待到了村中,那些山匪却与官兵们一道,反将锦衣卫团团围住。
原来他们早有合谋,竟利用无辜百姓设下圈套。
继而,两方联合对锦衣卫和村民开启了疯狂屠杀。
但此事说来话长,眼下并不是道明前因后果的时候,白惜时、元盛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没有追问,托起他的胳膊就要带蒋寅快速离开。
白惜时:“走,回京。”
然而蒋寅一听要走,突然急急止住向前的步伐。
“指挥使,指挥使还在里面!”
蒋寅像是看到希望,死命攥住白惜时的衣袍,攥到指节和青筋都爆凸了出来,“厂督,指挥使可能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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