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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刻意拉长语调点了点头,一边说一边缓缓地坐直了身子向最上席看去。
半空中又飘起了雪来,营帐内的篝火映亮了天子的面颊。
应长川手捧热茶,仍旧是惯常那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
视线相交的那一瞬,还不忘轻笑着向江玉珣点头……竟然半点都不尴尬?
失策,应长川的脸皮似乎
比我想象得还要厚!
-
立春后天一点点变暖,大雪也随之消去。
去往折柔的使臣名单罕见地被应长川压到最后方才批下。
流云殿内,桑公公拿了折子正要走,忽被天子叫住:“且慢。”
“是——”
桑公公连忙躬身,把奏章放回案上。
应长川的视线缓缓落在了“江玉珣”
三个字上,停顿片刻后方才再次道:“无事,送下去吧。”
“是,陛下。”
……
仙游宫内的桃花已经冒出了小小的骨朵。
天还未亮,花枝上的薄霜仍在,装满了丝帛、药草的马车,已经早早地停在了宫门口。
“好困啊……”
和江玉珣同去折柔的汤一蒙打了个巨大的哈欠,“王庭建在折柔最南端,若是骑快马的话,不到三天便可到达。
不过我们带着这么多东西,自然是要慢许多。”
转身见江玉珣仍神采奕奕,他不由好奇道:“江大人,您昨夜几时睡的,怎么一点也不困吗?”
“亥时,”
江玉珣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想到马上离宫,忍不住有些激动。”
除了探望连仪公主外,肩负着查看边境地区屯田进度的他们提前了十几日出发。
一想到马上就要天高皇帝远了,江玉珣便止不住地激动。
汤一蒙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末了低喃道:“……奇怪。”
去折柔那种艰寒之地有什么值得激动的?
此刻不过寅时,星子还挂在天际。
站在宫灯旁的玄印监统领,小心翼翼地偷瞄了眼身旁的人一眼。
身着山矾色锦袍的天子站在桃花树下,衣摆上还沾染了些许露水。
陛下不是要练剑吗,怎么一路绕到这里来了。
难不成还有事要向使臣交代?
就在玄印监百思不得其解时,仙游宫的宫门伴着“嘎吱”
一声轻响敞了开来。
不远处,江玉珣伸了个懒腰,迫不及待地邀汤一蒙上马车:“走吧汤大人,上车再补觉!”
“哎,好!”
汤一蒙不情不愿地同他一起上了车,停顿几息后,马车终于缓缓向前第一个驶出了仙游宫。
应长川的眉毛轻轻蹙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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