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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回去这个话题，杨语瀞刚拿起的勺又放了下去：“你什么时候回？”

“端午节后。”

余戌收起书，看向柳管家。

柳管家会意，欠身道：“机票已经订好，少爷如果有什么需要托运的物件，可以交托给我去安排。”

思及儿子要回德国，杨语瀞颇有些不舍，但也知道没法劝，只好哎哎两声，继续喝粥。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白云福利院是廊城有些年份的一家福利院，福利院院长如今已经六十多岁，姓白，院里的孩子都叫她白奶奶。

福利院是她一手拉扯至今，从三十岁到六十多，无儿无女，一辈子都待在这一眼就能看全的福利院里，从她手下送走的孩子不知凡几，许喃便是其中一个。

许喃在福利院待了一下午，临走前，老院长拉着他的手，很有些感叹。

“辛苦你了，每次过节都要给孩子们送好吃的。”

许喃笑了笑，回握住老院长，这手随着岁月的流逝，像是透支了生命的老树枝丫，干瘪枯黄，是终生都在为孩子们操劳的辛苦。

“您客气了，这也是我的家，”

许喃回头，一群小萝卜头躲在墙后面探头探脑，以为没人能看见，“平日里工作忙顾不上，节日总是该回来陪一陪。”

这话说得熨帖，老院长笑起来，面容上的褶皱挤挤挨挨，虽是年纪大了，但眼睛依旧清明：“以前总是担心你长大会孤苦无依，看到你现在挺好，我就放心了。”

许喃抿了下唇，笑道：“我还有工作，就不多待了，等休息了我再过来。”

老院子哎哎应着，又拍拍许喃的手背：“好好好，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告别了老院长，许喃转身，向身后那些小萝卜头挥手，扬声道：“走了，小家伙好好吃饭。”

被发现了小孩儿们立刻嘻嘻哈哈笑成一团，参差不齐的叫嚷，是小孩特有的声音：“再见，阿喃哥哥，等你回家呀。”

孩子稚嫩的面容上或是天真，或是小心翼翼，他们还很小，已经有人开始学着长大。

心脏有些酸酸胀胀的，许喃垂眸笑了下，轻轻地嗯了一声。

来的时候约了车，回去为了省钱，许喃决定走回去，离开的时候，已经是落日黄昏，天色渐晚，路灯一盏盏陆续亮起。

许喃走着，心里空落落的，他其实不喜欢来福利院，每一次来，他都会深刻的意识到，他如今已经来路不再，也不知归途。

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整个人都很空，很茫然。

手机突然呜呜震动了两下。

好一会儿，许喃才迟钝地意识到，是他的手机响了，拿出手机打开微信，长睫微颤，许久，蓦地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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