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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唇上血迹斑斑,应该是自己咬破的伤口,额头上全是冷汗,黑发也被汗水浸湿,软软贴在额头上,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荆白手扶在他后背上,也只感到一阵冰冷。
他眼睛微微睁着,荆白就看那浓密的眼睫像一只打湿了翅膀的蝴蝶,虚弱地颤抖了几下,最终还是睁开了。
看着荆白的脸,他神色有些恍惚,荆白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被他一眼看到手心的血痕。
他似乎想坐起来,却没能抓住荆白的手,只好惊疑地问:“怎么流血了?”
声音还是很嘶哑,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时抵抗提问声时用力得太过了,嗓子还没恢复。
荆白见他彻底清醒了,脸色稍好了一些。
他没有正面回答柏易的问题,看了一眼手心,避重就轻地道:“没什么,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抓破了。”
柏易脸上掠过一丝困惑,随后脸色微变:“那些声音……你也听到了?”
荆白看着他的神情,反而诧异起来:“你后来不是醒了吗?我以为你知道——”
柏易轻轻摇了摇头。
他侧过脸,看了一眼那幽深无比的竹林深处,却没说什么,只是撑着上身坐了起来,轻声道:“回去再说吧。”
现在时间本来就不早了,荆白停下,原本就是担心柏易走不了,见他没有大碍,索性将他扶了起来,用身体的力量支撑着他一同往回走。
夜风习习,吹拂在脸上,带来一阵舒服的清凉。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在晚风间安静地走着。
柏易似乎不太习惯这种大半重量压在荆白身上的走路方式,挣了一下,却没挣动,还被荆白斜了一眼:“别乱动。”
柏易咳嗽了两声,道:“我这不是……怕我太重了,压到你吗。”
荆白想起在竹林中走到最后一段路时柏易在他背上的重量,以他一贯的沉稳,也难免产生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心情,当即道:“这算什么,你……”
他想了想,又闭口不说了。
那个重量并不是柏易真实的体重,更非他有意为之。
既然都出来了,说这些也没有意义。
柏易听出他未尽之意,莫名其妙地道:“我怎么了?”
他有些迷惑地眨了眨眼,忽然脸色变了,好像想起了什么。
荆白只感觉到柏易静了片刻,复开口时,声音变得很干涩。
那句话似乎很难开口,他犹豫着问:“我……我后来——变得很重吗?”
他自己猜出来了,荆白也没有否认,“嗯”
了一声权当肯定。
忽然,荆白感觉到柏易抓住了他扶着的对方的那条手臂,用力得让他手臂发痛。
柏易显然顾不上这么多了,他抓着荆白,用沙哑的声音问:“出来之后变轻了吧?”
他似乎在确认什么,说话时连呼吸都变得沉重,颧骨处都开始发红,看上去非常着急。
荆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急切的样子,点头道:“对,出来之后就正常了。”
柏易握着荆白的那只手顿时松开了。
他毫无形象地按住胸口,长长舒了口气:“原来如此,还好还好……”
他反应这么大,荆白反而觉得有些不对,目光在那苍白的面孔上逡巡了一会儿,敏锐地追问道:“怎么回事?告诉我。”
柏易抿了抿唇,一脸不太想提的样子,咕哝道:“现在已经没事了。”
荆白转过脸去,柏易光从那绷紧的锋利的下颌线,也能感觉到他脸色变得冰冷。
果然,下一秒,荆白就松开了扶着他的手臂,冷漠地道:“不说就把你扔在这。”
柏易:“??!
!”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荆白,不敢相信两人在危机四伏的竹林还合作无间,好不容易走出来了,荆白竟然要把他丢在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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