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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屠凤栖翻来覆去却难以入眠。
她瞪圆了双眼,目光发直,耳边响起的却是浮生大师说的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难不成她的重生,与司湛有关?
凉凉的夜风从窗户灌入,睡在外间的素锦翻了个身,低声嘀咕了句什么,隐约能听到“姑娘”
二字。
屠凤栖叹气一声,从床榻上坐起身来。
她抱着锦被发了一会儿呆,随后便摸索着下床穿鞋子。
睡梦中的素锦听到动静,连忙起身披了件外衣走进来,“姑娘,怎么了?”
屠凤栖定定的看着她,“我想出去透透气。”
素锦应了一声,走到她跟前来。
半刻后,屠凤栖身上披着白色的小斗篷,与素锦一同走了出去。
“姑娘要去哪儿?”
夜风有些凉,素锦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国安寺中种了昙花吗,怎么会有香味儿,姑娘闻到了吗?”
屠凤栖随意地点点头,显然是没听清素锦在说什么。
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去,不知不觉间,竟又走向了浮生院子的小路。
前方忽然传来了阵阵古琴声,并着瀑布水落的声音,倒也别走一番趣味。
屠凤栖“咦”
了一声,循着声音慢慢地朝前走去。
月下青松,男子端坐在水边,月光倾泻而下,他手中抱着那把琴,隔着山山水水,遥遥的与她对视。
身旁的是高大的青松,纵使是一身青衣,她亦觉得,好看得紧。
那人动了动嘴唇,似乎是在问她,为何会在这儿。
屠鸢鸢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拎着裙摆,一转身却是跑得不见了踪影。
“姑、姑娘!”
素锦十分诧异,不待她回过神来,屠凤栖便已不见了踪影。
她又急又慌,只得朝着那男子福福身,“王爷万福金安,我家姑娘并非刻意惊扰了王爷的兴致,还望王爷莫要见怪。”
话毕也不等司湛回答,便朝着屠凤栖方才离开的方向,匆匆忙忙地赶了过去。
而浑然不知自己已经与丫鬟走散了的屠凤栖,正懊恼地小眉头。
他竟是会抚琴?
屠凤栖揪着自己的裙摆,颇为难为情。
她没有想到,自己半夜睡不着,竟也能遇见司湛。
她在这国安寺中呆了十来日,虽也猜到了,司湛定会在这寺庙中,但她却从来没有遇到过他呀!
何况听了浮生大师的一席话,她更是确定了自己的心思,下定决心要死缠着司湛。
只是方才司湛在水边抚琴的模样太令她意外,又深感深更半夜与男子在外会面甚是不妥,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觉便想躲开他。
也不知晓司湛会不会想多了,他不会以为自己讨厌他吧?
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屠凤栖慢慢地停下了步子,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与素锦走散了。
夜沉如水,四周只能听到虫鸣声,便是连月亮都躲到云层中了。
“素锦,你在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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