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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公所虑,不无道理。”
“也罢,我就按照诸公的意愿,暂留他一命,割发代首!”
什么叫按照我们的意愿?
众吏纷纷腹诽,但见麋威总算放弃杀人,都暗松一口气。
麋威回头道:
“詹君,除他的冠!”
詹思服闻言而动,将虞翻的冠,连带冠下的帻巾一把扯下来。
大概用力过猛,还顺手扯断了几根头发。
虞翻痛得呜咽,目光却死死瞪着麋威。
此时他哪里还不晓得。
江陵城真正的主心骨。
既不是费诗,也不是关兴。
而是眼前这个一度被他轻视的少年郎!
可恨自己先前以为城中皆为庸碌之辈,便轻易孤身入城……大意了!
麋威根本不看虞翻脸色。
让詹思服等人按住他手手脚脚,抓起一把头发,咔嚓就是一刀!
随后转向麋芳,递出短刀:
“仲父,请!”
麋芳颤颤巍巍上前。
看了看满脸羞愤的虞翻。
又看了看面色冷峻的侄儿。
一咬牙,上前也是一刀。
从这一刻起,他自知再无退路。
于是身体不再发抖,扭头对郡功曹道:
“到你了!”
郡功曹闻声也是一抖,只能苦笑上前。
就这样,从功曹到主簿,到主记室,再到贼曹掾……除了已经去了江南投奔孙权的门下督,郡府自麋芳以下,州牧府除潘濬以外,全都割了一把虞翻的头发,与之结下死仇,继而跟孙权吕蒙,再难有媾和的余地。
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割发看似伤害不大,其实羞辱性极强。
实际上,自先秦以来,官府本就有一种专门剃人须发的刑罚,叫做“髡刑”
。
总之,在众人一人一刀之后,原本头发尚算浓密的虞翻,几乎全秃。
也就脑后剩下一小缕。
但麋威并不打算留下这一缕,将刀递给詹思服:
“詹君,这最后一刀,你来!”
詹思服怔了怔,旋即意识到这一刀的含义,不由面露感激之色。
这意味着在麋威眼中,自己不是个边鄙蛮夷,而是跟在场诸公一样的大汉郡吏。
“谢督邮……不,谢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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