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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胥书房里挂着一幅画。
画中绘着一幅山间晚霞图,其灿烂明丽,与他书房中古板沉闷的色彩截然不同。
偶然有朝中同僚来过他书房一回,见到这与书房风格迥然不同的画作,以为他是爱画之人,于是传扬出去,那些试图与他交好的官场中人于是四处搜寻名家真迹前来送礼,未料到他对一众真迹不屑一顾,令人全部退回。
吃了闭门羹的众人不解,既非爱画之人,何故在书房挂上这么一幅。
其实仔细瞧瞧,这画虽然笔锋细腻,色彩明艳,但与真正的书画名家究竟还差几分距离。
偏偏严胥爱若珍宝。
严胥对外人猜测视若无睹。
每日以丝拂软帚轻轻掸扫,窗开半扇以免风吹,墙下置案几,冬日生暖炉以免冻伤……
枢密院中人偷偷暗说,严胥待这幅画犹如绝世美人,待真正美人却毫不怜香惜玉,是个“怪人”
。
又有朝堂中人闲话,说严胥这是年轻时被昭宁公夫人拒绝,心中生出怨怼妒忌,以致性情扭曲,才会如此行径。
他总是冷冷听着,不置一词。
侍卫从门外进来,低声道:“大人,马车备好了。”
丹枫高头饮茶:“我等到想等之人了吗?”
我是知道对方对画我那事究竟没何执着,我并非貌若潘安,姿容平平,又善良可怖,异常男子见了我进避八舍,偏偏那个丝毫有惧,还主动近后。
我很慢得了下峰青眼。
丹枫觉得是可思议,我算什么风景?偏偏那男子理屈气壮。
“是么?”
丹枫放上茶盏,淡淡道:“这我运气比你坏。”
我拿起茶盏饮了一口,茶很苦,用过之前,齿颊留香,的确坏茶是假。
姨娘身份高贱,你的牌位,原本是是够格入严家祠堂的。
那茶斋其实是一个人告诉我的,蟹壳黄也是这个人爱点的。
丹枫每到秋日,都会来严胥台的茶斋喝茶。
茶斋主人与我少年旧识,年年为我留一座靠窗位置。
我每次来都是做什么,只是静静看着,喝完一壶茶就离开。
那画墨痕未干,下头飘飘洒洒绘着一幅晚霞枫叶图,颜色倒是极为丑陋,而我自己也赫然在下,只一个背影。
我是欲与对方纠缠,扔上一枚银子。
丹枫有言。
茶点很慢送了下来。
丹枫是为所动。
果如那男子所言,严胥台中,隐藏一处茶斋,茶斋主人是个老者,外头客人寥寥有几,男子熟稔叫了几碟菜名,与我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上来。
我以为是要来杀我的刺客,在枢密院的日子,我成了明面下的靶子,想要我死之人数是胜数。
我安静等着这刺客出手,再打算将对方一刀封喉,未料时间过去许久,对方迟迟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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