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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姜此刻道:“县主有所不知,这头面虽然漂亮,却不是吉利的。”
元梓桐听她这样说,心里更是疑惑:“你且说说。”
秋姜略微沉吟道:“这套头面名叫‘和合’,款式源自西域疏勒,曾为科伦公主所钟爱,传闻公主极爱这套头面,每每宴客出游都必然佩戴。
一次,公主戴着这套头面出席宴会,因容色甚丽,被吐谷浑王子所中意,欲娶其为妃。
奈何公主深爱族内骑士阙兰,与之私奔,却被吐谷浑兵马围困于和合湖。
阙兰身中数箭而死,公主亦殉情,死前所戴的便是这套头面。
从那以后,疏勒子民为纪念公主便不再佩戴此款头面,并为之名为‘和合’。
甚至到了后来,为了悼念公主,周边诸国只有在至亲至爱之人亡故时才佩戴此款头面,意为世间悲欢离合,总是无常。
公主若是平日佩戴这款头面,实在是不祥。
三娘想着县主也许不知,又听掌柜说县主一会儿便要来取,情急下,便让掌柜的给换了。”
元梓桐呐呐道:“还有这等典故?”
她虽然刁蛮,却并非蛮不讲理,回味了会儿,对秋姜笑道,“那倒是我错怪你了。”
“岂敢,是三娘唐突。”
秋姜笑道,“不过,县主花容月貌,任是珠钗步摇,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元梓桐脸色微红,眼角的余光去偷看身侧人,却见元晔的目光落在对面女郎脸上,心里醋意大发,暗暗咬牙。
秋姜却一直容色淡静,当下福了福身,携着婢子的手出去了。
擦肩而过时,有意无意道:“那怂恿人买这头面的人,居心叵测,也不知是图些什么?”
出来步行了段距离,却见前面人声鼎沸,秋姜差人出看,不刻回来禀告了她——“桥断了,这可怎么是好?娘子,我们就在这干等着吗?”
孙桃急道。
锦书也是个没主见的,心里焦急,也只是捏着秋姜的手。
倒是青鸾道:“这河边尚有停泊的舟船,应是有主的,娘子不要焦急,待奴婢去问问。
平民百姓的,许些银钱,定会愿意载我们过河。”
秋姜道:“你说的有理,那就去问问吧。”
青鸾应声去了。
天空渐渐阴沉下来,不过须臾,细雨如织,两岸柳树的枝叶被打地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秋姜觉得冷,摸了摸单薄的绸衣,锦书忙脱下自己的外襦给她披上。
秋姜道:“那你自己怎么办?”
锦书垂下头,小声道:“奴婢不冷。”
可秋姜分明看到她的手不断握紧了取暖,便脱下换给她,说什么也不要了。
青鸾领着一个头戴斗笠、蓑衣披身的汉子回来。
那汉子也不开口索要银钱,往那渡口一站,轻轻一跃便上了一艘乌篷船的船头,懒懒道:“想过河的,这便过来。”
此刻雨大了,此处又在下游,岸边的水湍急了些。
秋姜在青鸾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跨上去,不料船身一个摇晃,她吓得闭上眼睛,更听得身后青鸾惊呼道:“娘子小心。”
身体下坠已经不可阻挡,眼看就要掉落水中当众出丑,不料上方有人抓了她的手臂,轻轻一提便将她拉到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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