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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保持着尴尬的距离往操场走,林越双手插兜,时一低头看稿,林越回到班级队列,时一站在主席台旁静候。
升国旗行注目礼时,时一面向升旗台目光跟随缓缓升起的国旗飘向顶端,林越目视前方,自始至终只锁定时一,她认真的侧颜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她手拿麦克风一步步自信地走上主席台在正中间站定,满是十六七岁的青春朝气,他在清一色的人群里隐藏不住的笑意。
时一一直如此,就算内心再怎么慌了手脚,在人前站定又是另一副从容镇定的模样。
在此之前,他永远也想象不到她心慌成一只兔子是什么样子。
“大家好,我是高二(4)班的时一,今天我国旗下讲话的主题是……”
时一恰到好处的微笑,抑扬顿挫的语调和柔和舒缓的音色,她一张口便很难让人从中抽离。
林越听惯了她在班级讲台上规规矩矩的朗读作文,却第一次听她透过麦克风在诺大的操场回荡着她轻柔的声音,他像发现了一个潜藏的宝藏般惊喜。
她一开口又忽觉似曾相识,直至时一演讲过半他才敢确认,时一此刻像极了午休前的校播音时段中某次无意间被他喜欢的声音。
那一次他正好在球场和同学打球,趁离午休打铃响起还有段时间。
林越其实平日里很少在意校播音,可那一天他在场边休息,也就静静地听了会,播音已至后半段快结束,在球场上空飘来荡去,整个人都格外放松。
“午休前什么时候开始放校播音了?”
林越把溜到脚边的球丢给球场中央的同学。
“这学期一直都有啊。”
“哦,我一直以为只是单纯的放放歌单。”
他后来跟同学在同一时段来操场打过几次球,却都不是第一次听时的音色。
午休前的那个时段林越不再打球,每当熟悉的旋律按时响起的那一刻,他便和靠窗同学的座位暂时调换下,以至于后来靠窗的同学总先他一步问:“今天午休换位置吗?”
他怪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时一的校播音期数并没有固定是哪些天,这周的时间还算充裕,她就会去校电台逛逛,存些稿子,安排在下周播。
时一的声音在校内飘来荡去,在林越的心上萦绕不散,林越后来关注了校电台的公众号,上面会准点更新当天播放的音频稿,他渐渐养成了习惯,一期一期的保存时一录制的音频稿,临睡前带上耳机按下播放键,循环往复。
林越照例每天准点在小区门口等时一,时一等林越锁好车再一同进教学楼,放学时林越从停车场取好车在校门口旁等时一下课,林越有时推着车陪时一走一段路,为避开学校的那段高峰路段,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时一自己的暗自别扭,她到底还是没好意思若无其事地坐在林越的后座上,她总担心一些窸窸窣窣的议论,因为彼此没什么,所以她问心有愧。
“我爸说帮我买辆自行车,夏天天热,也方便。”
其实是她主动让她爸买的,时一说这话时底气不足,“我们可以一起骑车,不用总是你载我了。”
林越很爽快地说好,但时一能明显的觉察到林越语气低落。
他们换了一种上下学的方式,偶尔步行、偶尔公交、也偶尔骑车。
周六晚何佑禹约他们几个一块出来转转,尤翘楚竟难得没去约会,一人一辆,各自骑着自行车在昏黄路灯的指引下穿梭在大街小巷,他们没敢往大街上骑,夜市热闹无比,随意兜来转去最后不知不觉竟骑来了学校附近,八点的学校小道安静了很多,寥寥无几的人和即将关门的小店,宽敞自在。
“你要是喜欢,改天我也载你兜风。”
何佑禹骑在最前头朝尤翘楚喊话,“不过你要再等等,等我毕业了。”
尤翘楚冷淡的回应:“没意思。”
何佑禹没听清,车速慢下来,等尤翘楚跟上:“什么?”
“我说,”
尤翘楚调大音量,“好好准备高考吧你就。”
何佑禹总喜欢跟她扯些有的没的的东西,只有他一人知道他话里所指的并非这件事本身。
“我毕业了,你会不会舍不得我啊。”
何佑禹仍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挨揍模样。
“不——会——”
尤翘楚每一个字符的尾音都拖得老长而掷地有声。
“别口是心非。”
何佑禹置若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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