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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道宁护着她横着挤出了人群:“没事吧?”
唐方嘴里没事,脚上疼得直抽抽。
他蹲下身查看,给她揉了揉:“脚踝都撞青了,回去先冰敷,二十四时后再热敷消肿,擦点红花油。”
“哦。”
唐方看着他的头顶心,鼻子酸酸的。
周道宁站起身,眉头微拧:“这么热,你特地跑这么一趟干嘛,连着几个晚上没休息好,怎么不在家里补觉?”
唐方看着他,觉得他像树顶的樱桃,她想办法跳上去其实还能够得着。
“对不起。”
她开得了口,却伸不出手,似乎拥抱的确没了借口,不由自主地错开眼神,却见不远处的苏贝贝朝她又挥了挥手,笑得很真诚。
周道宁默默看着唐方,她鼻尖上还冒着微汗,刘海散乱,不再是那个只知道护犊子的犟驴子了,眼神里有疑问有试探有担忧。
“你胃不好,我给你拿了个焖烧杯,不用煮,可以焖粥,焖饭,银耳汤也可以,明书在这里,很简单的。”
唐方把袋子递给他:“你行李还放得下吗?我特地拿了个的。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和同事一起去,只能焖一人份的——”
周道宁一手接过袋子,一手替她理了理刘海,轻轻喊了一声:“唐方。”
唐方看着他,不知怎么就哽咽起来。
“分手吧。”
周道宁的声音清晰又温柔:“昨我想清楚了。
你得对,我们合不来。”
唐方张了张嘴,跟缺水的鱼似的,拼命呼吸着氧气。
“和别人都没关系。”
周道宁的手指滑过她脸颊,湿湿的:“是我不好,我回来的时间不对。”
他料中了开头,却料不到结尾,世事古难全。
唐方揪住他的手指不放:“道宁,周道宁。”
“帮我给外婆磕几个头。”
周道宁轻轻抱了抱她:“以后谈恋爱,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吵着要分手,成熟一点,糖妹妹。”
上海话的糖妹妹,轻盈又软糯,宠爱里带着调笑。
唐方强忍着哭,埋在他胸口不肯松手:“吾港了对勿起了,侬勿要生气了呀。
谈朋友总归会得吵来吵去格,侬让一让吾呀——”
周道宁摸了摸她的马尾,眼圈也有点发红。
这是唐方第一次低声下气地求他,也是最后一次。
***
磁悬浮列车外,绿色田野树木晃成虚影。
唐方木然靠着车窗,手里最后一张餐巾纸已经皱了又平平了又皱好几回,只剩下边边角还是干的。
邻座的少女心翼翼地问:“我有餐巾纸,你要吗?”
唐方转过头,才察觉鼻涕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赶紧拿手里的纸巾捂住,点零头闷声了句谢谢。
十三四岁的少女装作没看见,把早握在手里的一包纸巾塞在了唐方手里,拿出一本书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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