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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三次发作之后,沈柒的戒断反应逐渐变弱,间隔时间也逐渐拉长。
到了第九日,他发作时已不必再被捆绑,只用一双想要杀人的眼睛,恶狠狠瞪向将他点穴后硬给灌药的荆红追。
苏晏认为阿勒坦的草药对他身体恢复是有效果的,就是对心灵的杀伤力有点大。
故而每次沈柒被灌药时他都自觉避开,等完事了再溜溜达达回来,一口一个“七郎”
,百般安抚与讨好。
期间豫王两次登门,第一次恰逢沈柒药瘾发作,苏晏心怀担忧,匆匆与他说了一会儿话,关心过阿骛与靖北军的情况,便面带歉意地离开了。
豫王琢磨着其中三味,越发觉得皇兄所虑在理。
亲不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内部矛盾可以日后再解决,眼下他们最大的威胁在外不在内。
至于其他几个人尤其沈柒,趁他病要他命没错,但手法太直接粗暴的话,恐清河心生怨恨,反倒得不偿失。
豫王斜乜着左邻的院子,想象着荆红追与阿勒坦为了讨清河欢心,不得不捏着鼻子伺候情敌的模样,越发感觉这三人已经抱团结盟,而他们兄弟俩若再单打独斗岂不是要吃亏。
拿定主意之后豫王起身告辞。
苏府小厮挽留道:“老爷吩咐了,请殿下在此稍候,他料理完急事就会回来与殿下叙旧,最多一两个时辰。”
豫王不动声色地答:“你家老爷正忙着渡人,本王不便叨扰,下次再来拜访。”
他出了苏府,直奔皇宫,求见皇帝侄儿。
朱贺霖命内阁草拟了诏书,发往各州县告示宁王朱檀络一伙人的罪行,结果左右看不满意,正自己提笔修修改改。
听见豫王求见,他笔尖一顿,说道:“朕这位四皇叔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专挑朕忙的时候来。”
发牢骚归发牢骚,看在对方出兵拿下朱檀络的份上,还是准他入殿觐见。
豫王潦草行礼后,端起了谏臣的架子:“臣听闻赏善罚恶乃是明君之道。”
朱贺霖指间夹着长笔杆,只手托腮看他:“四皇叔真是文武双全——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于是豫王仅剩的一点客套也没了,直截了当地说:“宁王谋逆案,沈柒居功至伟,皇上应奖赏有功之臣,知人善任。”
豫王……来给沈柒讨封赏?这可新鲜!
朱贺霖扬起眉峰:“哦?那么依皇叔你的意思,赏他个什么好呢?”
豫王哂笑:“孤身入龙潭虎穴,如此胆略与能力,不给一个封疆大吏当当,简直委屈了他。”
朱贺霖琢磨,再琢磨,恍然大悟,拍案喝彩:“好主意!
朕看岭南一带不错,物产丰饶。
乌斯藏也适合他,天高地阔,最适合锤炼胸怀。”
“就怕朝中有人舍不得他。”
“舍不舍得是私情,朝廷需要人才治理地方是国事,岂能因公废私?”
朱贺霖眼珠一转:“说来朕前几日下诏褒奖四皇叔,给的封赏似乎薄了些。”
豫王觉得他这个触类旁通来得太不是时候,河还没过呢就想拆桥?当即驳道:“臣觉得不薄了。
封地怀仁不变,调靖北军从太原入大同驻守,让李子仰去太原。
这个换防换得好啊,离京城更近了几日路程。
若皇上觉得对臣于心有愧,不如再加一项赏赐——将臣的本名‘槿城’赐还,如何?”
那是朕高兴赐你的吗?那是你厚着脸皮在朝会上当众索要,还拉拢了一批朝臣替你说话,不得不换的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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