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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又是一阵熟悉的窒闷,只是看到她这模样,心底终是不忍,默了默,道:“你不想我歇在这儿?”
时颜立刻正襟危坐,“自然不是,只是,夫君也知晓,我的亲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我身边了,留侯夫人向来对我不管不顾,是以我出嫁时,没有人教过我要怎么侍奉夫君。
所以……我心里有些惶恐,唯恐侍奉不好夫君,反惹了夫君的厌……”
时颜正努力地想着借口,旁边的男人却突然打断她,嗓音微微暗哑,“我明白了。”
时颜不禁看向他,他明白了?他明白了什么啊!
恒景静默片刻,道:“我今晚睡在外间的榻上,在你不再惶恐之前,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
时颜这下子,是真的有些怔愣了。
这男人,也太好说话了吧。
她自认也算懂男人,男人的某些生理冲动是压抑不住的,以前身边没有女人便罢了,现在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就在他面前,他还能说出这种话,也是很柳下惠了!
不过,想来他先前为了自己的心上人守身似玉这么多年,做柳下惠已经很是习惯了。
时颜不得不说,很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听到他的话,还是有些不解,“谢夫君体谅。
只是,外间的榻睡着到底不舒服,夫君何不回自己的院子……”
“阿音,”
男人忽地,轻轻唤出她的名字,在时颜怔愣之时,微微靠近她,嘴角微抿,一字一字道:“我也是要面子的。”
时颜沉默片刻,眼神忍不住飘了飘。
好吧,现在他的属下大抵都知道了他对她态度转变的事。
他大半夜地来了她这里,没有留宿,反而又回去了,确实是挺让人想入非非的。
最终,恒景还是睡在了外间,与她之间隔了一个屏风。
想到恒景就睡在自己不远处,时颜难得地有些睡不觉,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响,最终侧卧着看向前方的屏风,低声道:“夫君,睡了吗?”
不一会儿,就听到屏风后传来低低地一声“嗯”
,随即是,“还没。”
听到一片黑夜里响起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时颜不由得嘴角微勾,心里安定得可怕。
“若我说的那个窝点确实存在,像昨天那个女子那般的可怜人,定然还有很多吧。”
恒景也侧身看着不远处的屏风,静默片刻,道:“你可是害怕?”
“不是,”
时颜顿了顿,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现在的心情,“我只是觉得,她们本不该遭受这些的。”
先前那个女帝虽然不是她想当的,但在莫名其妙坐上了那个位置后,时颜对大兴的感情,多少还是有些变了。
若她不是那么没用,韩圻年就不会那般嚣张,那些女子,也不用经历那噩梦一般的事情。
方之明和沈一时,也不会含冤而死,追随她的其他人,也不会到现在依然下落不明……
在这样的黑夜中,某些情绪就像她心底的魔,悄无声息地全钻出来了。
时颜不自觉地轻吸一口气,忽听屏风那边的男人低声道:“阿音,这一切不是你的错。”
时颜一愣,就听他继续道:“你没办法救下任何人,我也没办法,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低沉好听的声音,带着一种别样的温柔,悄然弥漫在这个房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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