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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师虽然不是监察台总宪,但还是纠评台论宪堂的论宪啊!
以您的威望,只要振臂一呼,朝野上下必然应者云集!
就算是天家,也不能罔顾士林清议的!”
“士林清议?那就是舆论了……”
魏仁溥摸着纠评台的台基,喃喃道:“舆论,也是一种权力啊!
而且是很要命的权力!
有了这种权力,无论在朝在野,都有可能影响朝局。”
几个门生听了,一时都兴奋起来:“对!
对!
老师说的对!
舆论也是一种权力,而且是很要命的权力!”
魏仁溥又说:“只是这等权力若是用之不当,一样能够祸国殃民!”
几个门生听得愣了。
魏仁溥道:“刚才这两句话,不是我说的。”
“不是魏师说的,那是……”
“是元帅,是元帅说的。”
魏仁溥道:“纠评台,是发出舆论的地方,所以这里也是国家重权之地,只是这种权力,既需要保护,也不能滥用!
而不让它滥用,也是对纠评台舆论权的保护措施之一。
你们听明白了吗?”
几个门生听得若懂若不懂,好一会,纷纷摇头。
魏仁溥道:“舆论权真正的源头,不在于什么人的赐予,而在于公信!
公信在,舆论权就在,公信失,舆论权就自然没有了——不是什么人剥夺了它,而是它自己没有了。
明白了没?”
几个门生还是若懂若不懂。
魏仁溥继续道:“纠评台的建制,在于为下代言,一个纠评御史若真的是为下代言,那他说出来的话就代表了一大群人。
但如果一个纠评御史利用自己的位置以舆权谋私,拿为国为民的口号,作为自己上位掌权的阶梯,那么在他这么做的时候,他的公信力就失掉了——这种失掉也许会有延迟,因为下民也是一时可欺的,但就算延迟,到最后终究会失掉。
公信失掉了,他舆论上的权力自然而然也就没有了……你们懂得了不?”
几个门生心中一时都有些惶然了,隐隐感到老师实在批判自己。
魏仁溥道:“你们刚才说国家处于危急存亡之秋。
劝我趁势而起,劝我重整朝纲,要重整朝纲。
自然要先执掌朝纲,那究竟执掌朝纲是目的,还是手段?”
“这……这……”
魏仁溥又道:“我现在自然还是有几分威望的,哪怕我因为上次的事情而请辞,也还未大损我的根基,但这次我若真的再趁势而起,卖掉我仅存的公信。
利用国家混乱的局势和我自己的威望重新起用掌权,这笔生意,你们说这对我而言。
究竟是赚了,还是赔了?”
几个门生慌得跪伏在地,惊道:“魏师……我……我们错了!”
魏仁溥哼了一声说:“这段时间我虽然赋闲,却是痛定思痛。
有许多以前没想通透的道理。
如今却是想通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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