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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大云山前,他们又在山中停留了两日。
大云山大雨连绵,刻意赶路太过危险。
杨广要侍卫扎营后,招了几个跟随而来的近臣商议事情。
梁泉并没有呆在帐内,而是在雨中跋涉绕着营帐走了一圈,这才安心下来。
那百个侍卫虽然有些虚弱,大抵没有问题。
他已经确信,当初师傅要他来此,或许便是为了镇压睚眦。
又或许不是,但是走这么一遭,总归没错。
虽大害了一场,但又因祸得福遇到了赑屃,算不得坏事。
大雨绵绵,大云山的水势一再暴涨,如果当初梁泉他们两人再晚一日出来,怕是挡不住那冲势了。
梁泉迈步走到高坡上,从这处可以清楚地看着底下冲刷的溪水。
原本清澈见底的溪水浑浊不清,翻滚着卷走砂砾土石。
在这片漫漫水域中,一个龟壳慢慢地探出来。
有点大。
咳,是赑屃。
梁泉随意坐下,雨滴顺着梁泉的头发滴答落入土壤,渗透出的小水流顺着裂痕滴答溅入水面,发出与那些从空中坠落的雨滴一般清晰的滴答声。
“你该离他远些。”
赑屃的声音雄浑憨厚,这般大的动静,却唯有梁泉才能听到。
梁泉温顺地垂头,看着那在水中沉浮的龟壳,“阿摩性格虽变化无常,但也不是坏人。”
“呵。”
赑屃冷哼了声,显然怀有不同的意见。
若非赑屃与他师傅有旧,他也不会再次来提点梁泉。
梁泉微偏着头看赑屃,“尊者何尝不是喜欢阿摩,这才没下重手。”
赑屃:??
他想把小道士给拽下水醒醒神。
梁泉敛神,雨水顺着他的侧脸往下溅落,他知道身后的几个侍卫正在踌躇着是不是要上前来。
“阿摩乃是小道旧时好友,他已然忘却,小道总不能不管。”
梁泉轻声道,他知在赑屃眼中,这等事情不过过眼云烟,除开自身根基外,又有什么是能历经千万年冲刷?
赑屃咕噜噜地吹着泡泡,“你真不像他的徒弟。”
那家伙性子狡诈,坑蒙拐骗不要脸,吊儿郎当没正行,怎么教出来的徒弟如此正经。
梁泉抿唇,露出个乖巧的笑意,“师傅也是这般说。”
赑屃往下沉,这次他的声音是直接出现在梁泉心中,“往北而去,你或许能找到解决的方法。”
巨大的漩涡后,水面上恢复了以往。
梁泉慢悠悠地站起身来,看着身后站着的几个侍卫,“你们想同贫道论道?”
那几个原本还站着用眼神争论的侍卫立刻站直了身体,为首的那个侍卫踏前一步说道,“道长,陛下命我等跟随道长,以防道长有不时之需。”
梁泉用阿摩翻译器转了一下,这该是看住他别跑了的意思。
梁泉冲他们颔首,“至少记得撑伞。”
他温声提醒,从他们身边擦肩离开。
侍卫们面面相觑,淋得最湿的人应该是道长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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