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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天翊闻言,当即往地上一跪,膝盖撞在草地里,发出沉闷的声音。
苏子澈道:“先帝将天机阁赐予我时,我还是一个不知世事,镇日与诗酒为伴的纨绔皇子,我知道你虽听命于我,心里并没有几分信服,也并不喜欢我。”
柳天翊背上缓缓沁出冷汗,沉声道:“殿下此言,臣不敢受。”
苏子澈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即便我仍是一个纨绔子弟,还是能分得清,一个人是不是真心待我。
你一直忠于我,这一点,我从未怀疑,但你不喜欢我,也的确是事实。”
柳天翊面色一片沉静,背后早已冷汗淋漓,道:“臣曾经是觉得殿下过于年轻贪玩,但随着臣跟随殿下时日一久,那等想法早已烟消云散。
臣对殿下之心,日月可昭,还望殿下明鉴。”
苏子澈摇头道:“无事献殷勤,必有图谋。
你方才所作所为,全然不似往日作风,很难令我心里不生疑。
你自己说,是做了什么愧对我的事,还是瞒了我什么?”
柳天翊低头道:“两者都没有,殿下,臣只是……有事要禀,不知如何开口。”
能让柳天翊不知如何开口的事,想来定然不简单。
苏子澈心底浮现一丝不祥感,轻声询问道:“是陛……是长安出了什么事?”
柳天翊摇了摇头,苏子澈心底松了口气,又蹙起眉头,问道:“那是……陛下命人看着我之事,有了眉目?”
柳天翊微一颔首,没有说话,苏子澈紧紧地盯着他,立刻追问道:“是我身边之人?”
柳天翊又点了点头,忽地抬头望着他道:“殿下请先息怒,否则,臣不敢说了。”
苏子澈扬唇笑了一下,眼底一片森然冷意:“你说吧,我倒要看看是谁,能有如此胆量,做出这等背主负恩之事。”
柳天翊迟疑许久,若眼前之人是先帝,他自然无需如此拐弯抹角,直截了当便将结果禀报了,可眼前之人毕竟不是冷静自持的先帝,而是重情重义一向以真心待人的苏子澈,他才不敢将真相说出来。
苏子澈渐渐失了耐心,语气不悦道:“你既然不想说,就等你想说了再来找我。”
言罢拂袖而去。
柳天翊在他身后叫道:“殿下!”
苏子澈停下脚步,缓缓地转过身来。
柳天翊郑重地叩了个头,待直起上身,方缓缓说出一个名字来:“陆离。”
苏子澈呼吸一下便乱了,他完全不敢置信,只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柳天翊凝视着他的眼睛,声音平稳而沉静:“殿下听清了,不是么?”
苏子澈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眉头拧成一团,退却几步道:“这不可能!
陆离不过四五岁时就已经进宫伴读,此后一直陪伴在我身边,他是我的伴读,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他是我的人……你说他……你有何证据?”
柳天翊望了下无人的四周,眉头微微一蹙:“殿下要臣在这里说?”
苏子澈重重点头:“就在这里。”
柳天翊从袖中取出一个细小的纸卷,双手呈上道:“请殿下过目。”
苏子澈接过来,指尖不易察觉地一颤,他展开纸卷,那纸不知是何材料所制,薄如蝉翼,明明极小一个纸卷,展开后竟有巴掌大小,他的眼睛在纸上草草掠过,上面内容比之上次所见少了许多,却依旧十分详尽,他粗粗看了一下所载之事,摇头道:“这能证明什么?跟陆离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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