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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昨日出门时,可巧就遇见了他,我便将郎君之事告诉了他,将他请到了府里。
郎君可愿意让他瞧一瞧?”
苏子澈兴趣缺缺地问:“他的医术,比之苍术如何?”
柳天翊道:“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可堪比者,只有功夫高低,没有文采短长。
医者行的是救死扶伤之事,同样是治病救人的医者,如何作比?”
苏子澈默然不语,心里反复念着他话里那句“北方”
,长安也在北方,却不知那人是不是来自长安。
然而想到先前偶遇念真时柳天翊的反应,又觉得这医者定是与长安毫不相关之人。
如此一想,他便不再多问,点头道:“既然如此,便请他过来吧。”
柳天翊笑得一笑:“他已经在府上了,郎君稍后,我去请他过来。”
苏子澈叫道:“等等!
他叫什么名字,如何称呼?”
柳天翊顿了一下,笑道:“说起来与你有缘,他也姓苏。”
苏子澈轻叹道:“苏是大姓,又是国姓,这天下最多的便是苏姓之人,谈何有缘呢。”
不过盏茶工夫,柳天翊便引着一个人回来了,对苏子澈道:“郎君,这便是我说的那位故人。”
苏子澈并未起身,朝着来人微微颔首:“有劳先生了。”
那苏大夫沉默了一下,开口之时声音沉稳温和:“劳烦郎君伸出右手。”
听惯了江南软语,乍然听到久违的长安雅音,苏子澈心中一时泛起几分涩然。
他曾经以为,长安是他心上的一道伤口,结痂脱落后,已经无甚妨碍,可如今才发现,长安其实是在他心底最深处埋着的一根刺,容不得丝毫触碰。
莫说是遇到长安故人,单是听到北地的口音,都已经令他心中波澜又起。
苏子澈心下轻叹,依言伸出小臂来,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衣袂轻动,似是苏大夫在他身前坐下,紧接着便有三根手指搭上了他的脉搏。
那手指干燥、微凉,似乎带着一层薄茧,和苍术给他的感觉很是不同。
待左手也切过脉后,苏子澈缓缓放下袖子,听那苏大夫问道:“你似乎受过重伤?”
苏子澈怔了一下,旋即摇头道:“都是旧事了。”
“哦?”
苏大夫似乎极有兴趣,“愿闻其详。”
他欲知详情,苏子澈却不想提及往事,迟疑了许久,轻描淡写道:“我以前从过军,军中之人,受伤是难免的,当时……当时虽然受过伤,却没伤及要害,说是九死一生,多半是因为我身体底子不好,若是换做他人,根本算不得重伤。”
苏大夫温声问道:“那后来伤好了,可有好好养着?”
苏子澈淡然道:“江湖儿女,四海为家,哪有那么娇弱。”
苏大夫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只道:“你现在的身体虽无大碍,但肝肾与脾胃都不太好,还是要好好养一养。”
苏子澈微微颔首:“劳先生费心了。”
苏大夫道:“苍术的医术很不错,他开的方子我已经瞧过,正对你的病症,你宽心养着,不日便能大好了。
只是……”
他笑了一下,又道,“这房间内熏香似乎重了些,会不会觉得闷?”
说起此事,苏子澈不悦道:“我说了不止一次,让他们把香撤了或换了,偏就没人肯听。”
苏大夫温和道:“这几味香皆有散瘀之效,他们亦是为你好。
只是依我看来,与其多燃一炉香,倒不如出去散散步,心情舒畅了,淤血便也通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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