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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直念着你昔日的恩情,所以我也不好罚得太重——杖责七十,逐出宫去吧!”
“太后娘娘,杖责七十,会不会太重了?念姑姑已经有些年纪,恐怕受不住!”
旁边一个小太监立刻跪下来说情。
苏轻鸢沉下了脸“你可以替她分担二十!”
“谢太后!”
那小太监竟然喜形于色。
苏轻鸢的脸色立时难看起来。
没眼色的小太监有很多,一会儿工夫就跪下了四五个:“奴才们愿帮念姑姑分担杖责!”
小路子看着苏轻鸢的脸色,急得额头冒汗,忙在身旁几个小太监的背上踹了几脚:“糊涂东西!
念姑姑有罪当罚,哪里轮得到你们来替!”
苏轻鸢神色凝重,沉吟许久。
念姑姑却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良久之后,苏轻鸢勾了勾唇角:“小路子,你踢他们做什么?都是一帮重情重义的好孩子呢——这样吧,念姑姑杖责五十,这会儿跪着的几个,每人二十,如何?”
后来跪下的几个小太监一脸失望。
苏轻鸢冷冷地补充道:“杖责之后,一并逐出宫去!
连自己的主子是谁都认不清的奴才,宫里不会留!”
此话一出,几个小太监彻底慌了。
须知宫女出宫尚有活路,太监却是五体不全之人,出宫之后无家无业、身无长技,是极难再谋生路的。
小路子知道苏轻鸢在气头上,不敢多劝,心下只埋怨那几个小太监没有眼色。
念姑姑忽然挣脱了小太监的手,冲到苏轻鸢的面前:“你打我!
打我一个就好!”
“怎么,不装疯了?”
苏轻鸢嘲讽地看着她。
念姑姑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即刻行刑!”
苏轻鸢坐了下来,厉声吩咐。
她这次带过来的人不算多,倒有一大半是要挨板子的,于是只好排着队,一个一个来。
小路子站在苏轻鸢的身后,听着院中的哀嚎声,吓得直咧嘴。
苏轻鸢回过头去,看着他:“你有没有觉得,念姑姑这个人,太可怕了?”
小路子想了好一会儿,讪讪道:“念姑姑其实并没有刻意邀买人心,也没有煽动过旁人作恶,只是奴才们在宫里久了,心里总要信点儿什么,才能活下去……”
苏轻鸢神色凝重:“就是这样才可怕!
她没有做过什么,却能让这么多人愿意替她挨打、甚至还有那么多人愿意帮她……谋杀我的孩子。”
小路子脸色微变。
苏轻鸢低下头,自语道:“宫女太监心中需要一个念想,可以信神信佛,也可以信自己的主子,为什么要信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宫女?这件事,决不能等闲视之!”
几个小太监的板子很快打完了,轮到了念姑姑。
她不吵不闹,自己趴到了挨打的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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