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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长亭走得远了些,长英才神情执拗地开口出言,“我承认石猛手段了得,可石闵将眼神放到阿娇身上,让儿十分不舒服。”
联姻是两个家族相连接最便捷,最直接的方式。
可他万万没想到,石猛会把主意打到陆家嫡长女身上。
陆绰笑起来,“石猛要漫天要价,我们自然可以坐地还钱。
阿英,你牢牢记住,士族和商贾没有区别,世人赋予他们高低之分,列出三六九等来,我们可以遵循这世间生存的道理,可这里必须清醒。”
陆绰手指前额,轻声告诉长子,“头脑必须清醒,除了自己,这世间所有的褒义、荣誉、地位,都还不足以冲昏你的头脑,搅乱你的思维。”
一语言罢,再轻叩窗板,稍隔半晌,外有将士答了个“是”
,陆绰将青瓷茶盏放置于前,沉声吩咐道,“尽早打点好车马兵粮,明日天一亮,便去东市集,查问也好,探听也罢,我需要知道庶民真实的生存状况。
再派人策马去追派送出去的信件,加我口信,开通平成向中南的商口,再多辟出一条向南驿道,现在就让二爷着手备着了,等我到平成,我要看到结果。”
不能借名。
但是打开商口,再辟驿道,摆明了是在实处给石家好处啊!
陆长英长叹一口气,再闻陆绰后语。
“让周管事备礼,把我的那对古白玉扳指翻出来,哦,还有把长茂的八字庚帖写在红纸上折在香囊里。”
长英顿时大愕,陆绰要让陆长茂与石家结亲!
?石猛就只有一个嫡女,不可能从石家别房里选了。
这就是陆绰的坐地还钱?
石猛会不会买账?
大约是不会的罢,士族的庶女好嫁,是因为姑娘嫁出去了便是别人家的媳妇儿了,士家女纵然庶出,也是规矩和体面教养大的,可操持家业也可相夫教子。
陆家庶出的姑娘嫁到下等士族,或送进宫里,或是嫁到有官职的普通官吏之家都是有的,娶士族的庶出姑娘其实很实惠。
可嫁到门阀里当庶子媳妇,一辈子便如板上钉钉,一眼就能看到头了——安安稳稳却庸庸碌碌地过一生,对母族对外家,并没有任何助益。
石家没必要用唯一的嫡女,来换一个陆家的庶子。
长英默了一默,未曾再言。
士家子享受了家族的庇荫,自然应该毫无怨言地承担起对家族的义务——连陆绰都只有在真宁大长公主的安排下娶进符氏,那陆长茂根本没有权利对陆绰的安排有任何置喙。
陆长茂这样,他也会这样,长亭亦然。
没有什么好惋惜的,也没什么可强求,毕竟情爱二字在世家高门中并不值钱。
去石家用晚筵,是一早定下的,石家派了三辆马车来接,石闵带队出马,以示郑重。
长亭从早晨心绪就不太好,磨磨蹭蹭了许久,换衣衫、选首饰、梳发髻,坐在雕花铜镜前指着香膏不好,又指着发髻说不好,百雀很温柔问,“姑娘究竟在不痛快些什么?”
长亭想了想,才道,“不痛快人与人之间为什么要这样算计过来,算计过去!
不算计难道就不能活吗!
?”
---------阿渊总算收拾好心情了(其实并没有),断更这么多天真是对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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