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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席也不知多久没清理过了,有一股无法忍受的霉味,还有小虫在爬啊爬,睡的也不踏实,感觉刚刚闭眼,就被一阵阵嚎哭声惊醒。
哭声被寒夜渲染的更加凄凉。
李跃骂了一声,也许是这两天经历的事实在太多,被吵醒后,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便起身查看。
旁边的一排茅屋里,伤兵们挤在一起,无人照顾,无人看管,不时传来一两声哀嚎,听着分外瘆人。
能被抬回来的,一般都是外伤。
但因为淋雨,得不到有效治疗和照料,居住环境太差,伤口多被感染。
抗生素,酒精、纱布、手术刀、止血带、橡胶手套……什么东西都没有……
李跃一拍额头,“烧酒、布条、小刀、开水、盆、针线……”
黑云山上什么都缺,连个帮手也没。
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李跃只能让昨日救回的十三个少年帮忙。
好在他们手脚麻利,寻来一些布头、小刀、针线等物,又亲自跑去孟开处,要了些烧酒来。
喽啰们什么都没有,但几大头领手上不缺东西。
所有的东西都在水中煮沸,杀菌消毒。
李跃又给自己的手用皂角洗了又洗。
前世读书时,在学校的附属医院实习过大半年,在导师的威逼利诱下,和几个女同学做过几例包、皮手术,至今还记得女同学们娇羞的脸……
简单的处理伤口问题不大。
问题在于没有麻醉剂,只能靠伤者的意志强撑。
茅屋内一阵鬼哭狼嚎,大多数人都能忍过去,忍不住的直接昏迷,反而方便李跃下刀。
自己不救,这些人迟早也是个死。
死马当做活马医,李跃下刀越来越快、越来越稳。
前世有过解剖的经验,这一世身体的原主刀法极为利索,一刀下去,稳、准、狠,干净利落……
也不知道忙了多久,外面的天黑了又白,白了又黑,茅屋中的伤员才被一一救治。
其实能被捡回来,已经把重伤的排除了,剩下的也就清理伤口、切除坏死的腐肉、缝合、包扎等等小事,别说他一个外科医学士,手脚麻利些的护士也能搞定。
仔细检查了一圈,发现茅屋里脏到不忍直视的地步。
这时代的人没什么卫生意识,加上全都是抠脚大汉,可想而知里面能脏成什么样子。
趁着今日没有下雨,李跃带着十三个孩子把茅屋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又开了两扇窗户保持通风。
“多谢三头领!”
伤兵们分明将他当成了救命恩人,异常恭敬。
“先别谢早了,能否痊愈,还要看你们。”
李跃救人,一半是出于医者本能,另一半则是为了拉拢人心。
之后两日,李跃向孟开要了些马肉,熬成羹,分给伤员和少年们喝。
能活到现在的,身体素质都不错,有了肉食,伤口也在快速恢复,但仍有十七人伤口感染而死。
李跃有些无奈,这种小病在后世根本不算什么,这个时代却是要命的。
伤员恢复之后,口口相传,李跃“神医”
的名头在黑云山上传开。
“未想三弟竟有如此医术。”
崔瑾盯着李跃,眼神中带着许多疑惑。
李跃心中一紧,生怕被崔瑾看出什么端倪,正想着如何解释,崔瑾却早已自圆其说,“定是那本黄帝内经,三弟温习近十年,早该通晓。”
李跃依稀记得这本黄帝内经不是自己的,只记得幼年时在一个寡言少语的老仆辅佐下读书习字,老仆对岐黄之术颇感兴趣,那本黄帝内经正是他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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