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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
亲兵是将领的家族子弟,看将军忽然勒住了马,止步不前,后面的大军也跟着停下。
他便搓着手出声询问。
将领的眉眼八风不动,不为风雪和寒冷所动:“斥候传回来的消息如何?”
刚刚亲兵才得到了斥候的消息,不料将领却已经知道了:“叔父......”
将领瞄了他一眼:“这里没有叔父。
战场之上,无论好坏,速速上报。
下次再有迟疑,军法处置。”
“......大帅,前方还在僵持......几日前,短发鬼在渡江一役上损兵折将,精锐尽灭,只是他们刁顽不逊,虽然元气大伤,却仍旧负隅顽抗......”
“三位副将企图强行破城,被短发鬼杀了一个......”
“谁?”
将领问。
“史副将......”
“他脾气急躁,又一向轻敌。
死在短发鬼手里,为朝廷,为圣人而死,命该如此。”
“可......”
可那是王家的姻亲之一啊。
史副将……更是贾老太君嫡亲的侄重孙啊。
亲兵欲言又止。
大帅——王子腾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想起自己离京前,荣国公家老太君贾母亲自设宴款待他。
贾老太君颤颤巍巍,一手指着占满门厅的贾史两族青年子弟,一手拉着他,亲手托付了这些年轻人。
浑浊的眼定定地凝视着他,直到他点头,答应下来,才肯松手。
想到这里,王子腾眼底一冷。
只是,贾家子弟,没几个能用的。
打仗全靠王家史家子弟。
尤其史家的,个个不要命。
毕竟,史家破落太久了,而富贵,通常只能靠命换。
贾家的国公爷怎么换来的?两位老国公从死人堆里跟先帝杀出来的。
而王家这次能不能换回来一个国公铁帽子,更是只看这次机会能不能抓住。
他想得微微出神,一动不动,雪落得更急,好像胡须头发全变白了似的。
只一霎那功夫,却又回过神来,好像浑然根本不在乎一样,直接带过了这个话题,开口:“粮草呢?”
亲兵看王子腾不再提起,也不敢再提这个话头,连忙应道:“粮草......不多了,朝廷那边运来粮草还要一段时日。
虽说短发鬼建都南京以便渡江,却渡江不成,反被我们包抄了南京,可......江浙一带,江西湖南、云南等地,都有短发作乱,怕是这些短发鬼听到了消息,把我们给两边夹住了......”
王子腾已拉着马踱开了。
风雪中,稳健的声音传来:“不必担心这些。
传令下去,加紧行军,途中坚壁清野,照老规矩,就地给养,茅草要过火,石头要过刀,人要换人种,谷要换谷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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