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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呢?”
陆质道:“一气儿说完。”
“是,殿下。
晚些时候,主子急了,说要自己去找殿下。
可宝珠说殿下吩咐过,不许主子出留春汀,守门的太监宫女们只好拦着。”
顺义的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地面,不管再怎么控制,声音还是发抖:“宝珠没给主子穿鞋,只说殿下不许。
主子自己穿反了,一下床摔了一跤。
走到门口,奴才们拦着,主子……主子眼圈儿红了,满口只道‘求求你们,我想找……’主子说的是殿下的名讳。
太监们受不住主子的求,只好跪下,但还是拦着。”
“闹了一通,看着没法子了,主子突然转身回去上了床。
直到殿下过来,也再没出来。”
顺意道:“奴才没听见主子在床上有动静,隔了小半个时辰,玉珠总担心主子憋气再有个好歹,央宝珠传个大夫,宝珠没准,端了杯茶进去。
没一会儿,玉坠便急匆匆出来往殿下书房去了。
中间宝珠对主子说了一番话,奴才……奴才罪该万死,实在不敢学。”
严裕安偷眼看了下陆质的脸色,登时白了脸,压着声音喝道:“天煞的奴才,爷叫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顺意发了一身冷汗,彻底浸湿了贴身穿的粗布短打,他咬了咬牙,把宝珠对紫容说的那番话一字不差对陆质说了一遍。
万籁俱寂,此时的留春汀里,静的掉根头发都有声音。
良久,陆质突然轻笑了一声,说了句“很好”
,继而捧在手里的茶杯碎在了宝珠面前。
宝珠发了疯的挣扎,两个侍卫都有些按不住她,拼命地往地上扑,作势要磕头,嘴里呜呜叫着。
陆质一眼都没看她,默了好一会儿,才吩咐严裕安道:“紫容还在病里,并没好透,不好见血。
今日拦了紫容的,看在他身上,从轻了来,不必打死,每人笞杖四十,罚半年月钱。
其余人笞杖二十,罚三月月钱。”
宫里打人的笞杖,就是要在不伤奴才性命的同时,保证能给他们留下足够教训的存在。
笞杖由竹子制成,大头直径一寸,小头半寸,竹节削平,施刑时高高扬起,重重落在臀上,声音小,痛的是里头。
实实在在的杀人不见学。
能全程清醒着挨下二十板子的人很少,四十板子,足得在床上趴三个月。
有些身体骨弱的奴才,赏板子还不如直接赐死的好。
但顺意招出那些来,陆质这样处置,满屋下人简直是死里逃生,心里惶惶之余,反而对紫容感恩戴德,从此也再不敢小瞧了他去。
严裕安躬身应了,陆质又道:“至于肖想着当主子的人,景福殿没那个本事,容不下。
你去回明情况,好好的送回内务府去吧。”
宝珠头上的钗环已经乱了,陆质这句话犹如一记无形的笞杖落在她心上,登时惨白着脸软在了两个侍卫身上。
侍卫早已松开手,她张了张嘴,却连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挨再重的罚,只要手里的活儿还在,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最难熬的是被赶出景福殿。
退回内务府的宫女是什么下场,宝珠见过。
正常经过嬷嬷们调教都要退一层皮,更别说她这样的罪名被退回去。
而且,不说折磨,就说以后,也不会有哪个宫会要她。
各宫的大太监大嬷嬷眼毒嘴紧,怎么会允许有这样案底的奴才进去。
她才十五,却好像就能看到以后只能配合恶心不得志的老太监对、食的景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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