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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予被那熟悉的字体刺痛了双目,便笑了起来:“留下?你要留下,也要看小爷我收不收。
那日是我鬼迷心窍,才救你回来。
哼!
你这烫手山芋,还不值得小爷我去得罪明氏。”
沈予竭力说得云淡风轻,好似自己当真不甚在意。
伤人三分,自伤七分,大抵如此。
晗初闻言却面色微变,说是伤心羞愧倒也不像,只是握在手中的狼毫,抖了两滴墨汁洒在纸上。
她这副表情狠狠刺激了沈予,后者别过脸去,故意不看她:“你这是什么鬼样子?还想留下?是嫌我被连累得不够?走了也好,你在京州的旧情人太多,恐怕终有一日纸包不住火。”
沈予看着氤氲在纸上的两朵墨花,语气仍旧带着讽刺:“看过那首《朱弦断》了?”
晗初点头。
“你是不是很自得?这诗如今已传遍南熙,你也算虽死犹荣了。”
听闻此言,晗初的心思早已被引到这首诗上,便顾不得沈予的冷嘲热讽,连忙提笔问道:“这诗是谁所作?”
“你不知道?”
沈予依然冷笑,目光幽深而闪烁,“是九皇子。”
原来真的是九皇子!
晗初有些恍惚,惊异之余更为触动。
她没想到,贵为皇室宗亲,九皇子竟能写出那句“人心重利多轻贱,万籁寂寥浮世难”
。
沈予观察晗初的面色,毫无意外地看到了她的动容。
晗初求知音,他一直都知晓。
只可惜他一迟再迟,注定错过。
“怎么,在九皇子与离信侯世子之间摇摆不定了?”
沈予语气微酸,再次嘲讽。
听闻这人玷污自己的心思,晗初终于忍无可忍,敛眉冷然挥笔:“我敬云公子如师,请小侯爷慎言!”
“你敬挽之如师?”
沈予见字几乎要笑出泪来,云辞与晗初,这两人竟连推脱之辞都如此相似,都是当局者迷!
“男女之间何来师徒之情?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
沈予笑了半晌,一语直击晗初心上,“你且看着,彼此相处越久,要么是他怜爱你,要么是你仰慕他!”
“啪嗒”
一声轻响,晗初手中的狼毫已掉落在桌面上,衣袖上溅了几滴墨汁。
仿佛是赌气似的,她点头对他做了个口型,樱唇微启只说出两个字:“我走。”
“这就对了。
挽之与我情同手足,你在他身边好生侍奉,莫要让人觉得,我调教出的人没有章法。”
沈予违心地告诫她,刻意装出冷漠的样子,“不许再想着赫连齐,也不要再与醉花楼联络。”
言罢他又自嘲地笑了笑,低声自语:“其实有挽之在,你迟早会忘了赫连齐。”
沈予自问这句话已说得足够低沉,可还是教晗初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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