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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瞬,出岫明白过来,太夫人这是在考验她!
是了,当年九皇子为名妓晗初所写的一首《朱弦断》传遍天下,世人都以为这两者之间有些瓜葛。
只有出岫自己知晓,她与九皇子之间清清白白,甚至素未谋面。
可太夫人并不知道这些,若是此番她与九皇子贸然相见,岂不是给太夫人落下话柄?
尤其,云起知道她就是晗初,必定会趁机煽风点火,大做文章……
出岫暗自庆幸自己多转了个心思,忙对太夫人拒绝道:“我虽是侯爷遗孀,可这名分来得不踏实,还是……不见客了。
有二爷、三爷陪您出面足矣。”
闻此一言,太夫人毫不掩饰满意之色,点头赞许道:“你能如此考虑,可见是用了心思,也懂得察言观色。”
此时出岫只觉得背上渗出层层冷汗,勉强笑道:“是我出身低微,过往不堪,辱没了侯爷和云氏的名声。
请您放心,晗初已死,从前那些故人,我会一概避谈避见。”
太夫人“嗯”
了一声,表示赞同:“府里虽值丧葬期间,可聂九毕竟是南熙宗室,咱们也不能怠慢。
我会让老二、老三陪他在前厅开宴,你若无事,不要轻易离开知言轩。”
出岫连忙领命称是,又听太夫人问她:“如今知言轩的下人可够使唤?”
这一问,语气明显轻柔许多。
“从前侯爷的人都调教得宜,我反倒觉得使不完……不如,看哪一房缺人手,分出去一些?”
出岫顺势提议。
岂料此话一出,方才还放轻语气的太夫人立刻沉下脸色,开口薄斥:“嫡长房的下人哪能随意分出去?那是贬斥!
是打他们的脸面!
纵然吃闲饭,也都要留在知言轩!
回头让他们去伺候‘世子’吧!”
这话说得极为严厉,出岫也听得战战兢兢,她未曾料到,太夫人竟如此维护嫡系的权威,甚至连下人都不让随意调用。
而且那话中之意,分明是同意立嗣派的意见,主张为云辞过继子嗣了!
这倒与出岫的意见一致,她连忙请罪:“是我失言,请您责罚。”
太夫人见出岫蹙眉抿唇,看起来很是紧张,这才给了她一个台阶下:“你来府里时日尚浅,从前是丫鬟,也没人教你。
可如今你是离信侯夫人,有些东西便要弄明白。”
出岫羞愧不已,深深颔首表示受教。
太夫人借机再道:“莫怪我待你忽冷忽热,驭人之术便是如此,有时严苛,有时也要怀柔。
这其中分寸,你多体会吧。”
“是。”
出岫俯身行礼,又听太夫人训了几句话,便告退离开荣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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