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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重搁下手里的茶盏,嗓音骤冷,“四哥他随意杖杀宫人,重伤禁卫军,父皇竟还能容他至此?!
肃王肃王……不是庶民,竟还是个王爷……”
闻言,立在一旁身着正三品官服的中年男子上前几步,面上已有了七分喜色,笑容谄谄,“殿下,就算是王爷,也不过是一个失了圣心、不得民意的王爷,不足为患。
殿下如今深受皇上器重,在朝中的声望无人可比,再加上……还有那人襄助,区区一个废太子,必然不会成为殿下的绊脚石。”
中年男子正是渊王的母舅,吏部尚书萧昭严。
渊王面色稍霁,但眉头却依旧拧成一团,“话虽如此,可本王……总觉得有些不安……”
萧昭严抬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压低声音道,“殿下若真放心不下,左右肃王已失了势,若真出了什么意外死于非命……”
“不可!”
渊王眸色一惊,下意识的便驳回了这个提议,“这些年本王与他仇怨已深,他若出了什么意外,父皇定会疑心是不是本王做了手脚。
要是再让父皇察觉那些栽赃嫁祸的一桩桩,更是要坏了大事!”
萧昭严笑了笑,唇角挂着一丝微不可察的轻蔑,“皇上究竟是个什么心性,殿下您难道还不清楚吗?除了诗词歌赋,还有什么事能让皇上多用一分心?肃王虽是故皇后之子、曾经也贵为储君,但这十几年来倒也没见皇上对他如何上心。
如今肃王已失圣心,暂且不提皇上是否能察觉出异样,就算察觉到了,查不出什么真凭实据,皇上又怎会强行将殿下牵扯进来?”
渊王愣了愣,陷入深思。
舅舅说的没错,父皇终日沉醉于诗词歌赋,对朝政不闻不问,对四哥也一直是漠不关心的态度。
自己尚文,反倒还让父皇高看几眼。
再者……
“只要做的滴水不漏,殿下就能悄无声息的除去心中隐患。”
萧昭严最会看人眼色,见渊王已然动了心思,便附和道,“况且,殿下有那人的助力,难道还怕出什么纰漏不成?”
渊王眸色微亮。
是啊,只要那人愿意出手,他又何愁除不去四哥?何愁被人查出端倪?
看来,是要再去见她一次了……
危楼楼主,陆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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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楼。
一个在大晋京城赫赫有名的传说。
但在众多人眼中,也不过只是传说而已。
天色昏暗,街坊院墙上都已悬挂好了一盏盏灯笼,沿着街巷一直排列过去,在寂寂长街上投下一圈圈红色光晕,但却依旧融化不了皑皑白雪。
天气如此寒冷,又是年关将至,但凡不必出门的人便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然而,却也有那么一些人,哪怕天寒也要来京城第一酒楼“风烟醉”
里坐一坐,听听曲又或是商谈些要事。
风烟醉。
红尘一梦,醉风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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