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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辟疆目光鄙夷地从鱼火客脸上移开,落在她脖子下被黄布包裹的鱼火碧玺上,眸子忽的一亮,瞬间又恢复平静。
田辟疆心道:这女人虽然可恶,也罪不至死。
何况自己带上她也是为了利用她,就这样任由她自生自灭实在有些不堪。
既然她那鱼火碧玺能招鬼,错过中元鬼节那件事未尝没有机会。
一路来,观她的鱼火碧玺与她心脉相连,若她横死或恶疾缠身,鱼火碧玺实难保证不生变数。
中元鬼节一年仅一次,而鱼火碧玺夜夜能招鬼,看来保她一命也算帮自己了!
罢了,算她造化!
田辟疆终是下了一个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决定。
他忽然冷声道:“你听着,本宫即刻去为你寻解药,大约还半刻马车将抵达本宫的‘空天水榭’,水榭把守森严,任何人不得无故出入。
车夫会带你秘密潜入,你听从车夫指引便是。”
鱼火客只是点头,连怎么发出声音也忘了似的吐不出一个字。
田辟疆自马车中搜出黑衣快速换上,又蒙了面,临下车他突然记起来什么似的对呆坐着的鱼火客道:“一会等你到了空天水榭,本宫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不等鱼火客反应,他转身掀开帘子轻盈地闪了出去,跟车夫耳语一阵,孤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望着田辟疆消失的背影,鱼火客自车窗外收回目光,放下了车窗帘子。
如果田辟疆在这定然发现,她眼中的惊恐和呆滞全然不见了,换上的却是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
不知是因为得意,还是气的,她愤愤不平地喃喃道:好你个田辟疆!
总算让本姑娘缠住你了!
若害我完不成任务,看本姑娘不扒了你的皮!
今夜且先让本姑娘看看你的空天水榭究竟有何秘密?哼!
不消说,她是一个处心积虑接近田辟疆的“有心人”
,实际她确有些来头。
她来大燕,也根本不是她口中胡诌的找什么恩人……而是受人之托,要自这大燕三都之易城,带走一人。
要带走的人,也不是普通人,正是她方才使计缠上的齐国太子田辟疆。
那托付她的人,叫云梦君,是她师父。
至于她的身份,在师父庇护下学艺时师父惯常唤她“小鱼儿”
,现下行走江湖,她依照师命化名为“鱼火客”
,鱼火客之外,她是否还有其他身份,她是不知的,亦无从知晓,因她从小被师父云梦君养大,师父从不跟她讲这类事。
这类事许多年来她也早不追究了,她是一个看重眼前,专心做事之人,比如眼下,她就有两件事想不明白:其一,田辟疆乃齐王之子却屈居燕国,铁定是质子无误,他自己也道,水榭守卫森严不能无故出入,按理他这质子的行动自由是绝对受限的,反观他今夜表现,哪里像质子之身,分明就是一个不受拘束的潇洒纨绔,怕是在齐国王宫也只有如此。
不合常理。
其二,他此去跟马车方向绝对南辕北辙,为何他偏要那样说“一会等你到了空天水榭,本宫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找解药岂非不要时间,他如何来得及赶在马车之前先抵达水榭?既愿意带她去水榭,为何又要分头进入?此中必有秘密!
只是她实在理不出其中头绪,索性不想了,就又担忧起自己来。
她于怀中掏出一面小铜镜仔仔细细看了额前红疤好一会儿,险些吓得哭出声来,她早猜到这劳什子的半魔手咒怕不好看,可没想到竟是那样刺目一块疤,丑毙了!
她心道,真是出师不利,代价惨重!
难道终其一生都要顶着这副丑容?那她可不依!
不多时,“哐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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