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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来,赫连铖与慕瑛都没有在他身边,他心里肯定是很想念他们的罢?所谓孺慕之思,莫过如此。
奔到清凉山下,高启勒住马,举目看了看那绿色葱茏的山岭,忽然心中有一种感觉在汹涌澎湃——他要去青州,要去请了赫连铖与慕瑛来与他们的孩子相见,要让这一家三口能有相聚的机会。
“大人,怎么不走了?”
安福有些奇怪的看了高启一眼:“不是要去清凉寺吗?”
高启凝神细思,调转马头,打马扬鞭,朝青州方向跑了过去。
“哎,哎,大人,大人!”
安福安庆连忙追了过去,不敢有丝毫怠慢。
六月的清凉山并不特别炎热,山风拂面,山间翠微让这本该炎热的夏日变得无比清凉。
绿树丛中露出一角琉璃飞檐,古刹在这林荫之间若隐若现。
袅袅的白烟从绿树丛中升起,古刹里传来悠悠的撞钟之声,梵唱与木鱼的声音交织着,肃穆祥和,那高声的宣讲之声在那晨钟暮鼓里显得格外有感染力,听得蒲团上打坐的赫连璒热泪盈眶。
今日方丈说的是目连救母,说得绘声绘色,让赫连璒不由自主联想到自己的母亲,悲从心中来,几乎无法自持。
他坐在那里,手中捻着佛珠,闭着眼睛跟了那些和尚们低声念着经文,只盼着自己的诵经能让远在极乐的父亲母亲听到。
“皇上,倦了罢?可否要去禅房歇息?”
一场经文讲完,方丈从宝座上走下,看了看赫连璒微微闭着的眼睛,慈祥一笑:“皇上已经连续持经三日,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赶紧去歇会罢,明日一早老衲请皇上一道做早课。”
赫连璒本想坚持,可却觉得脑袋有些发晕,实在支撑不来,故此没有回绝,由内侍们扶着去了清凉寺为他准备的禅房。
禅房里点着安息香,让他更有一种想睡的感觉,才上了床不久,赫连璒便已经合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忽然间,耳边有人在呼唤:“等儿,等儿。”
这声音,如此温柔,又如此熟悉。
赫连璒猛的睁开眼,就见香炉里白烟袅袅,烟雾之后,站着两个人,似乎是一男一女。
“父皇,母后?”
赫连璒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父皇他已经不记得,可母后的身形他却是记得清清楚楚,多少次他对着高太傅送进宫来的画像提泪涟涟,伸出手摸着那画像,只希望能将她从画像里抠出来,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这是梦,还是真?
赫连璒掐了下自己的手指,有疼痛的感觉,他不该是在做梦。
“等儿,清凉寺的方丈知道你想念我们,故此特地作法向天帝请示,送我们来与你小聚。”
慕瑛压制住自己心里的激动,尽量用平缓的声音与赫连璒说话:“等儿,你长大了,不再是母后走的那个样子了。”
“父皇,母后!”
赫连璒从床上跳了起来,连趿拉了鞋子便朝他们两人奔了过去:“父皇,母后,你们想死等儿了。”
“我们自然知道你一片纯孝之心,正是因着你的孝心感动了天帝,这才放我们过来跟你相聚的,否则咱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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