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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以前就是个傻子。
逢蓉的夫婿顾姑爷,悄悄附耳姜筠,似乎在给他做解释,姜筠听罢,一脸恍然大悟道:“原来还有这样的规矩,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呢。”
陶景囧囧地应了句:“不知者不怪。”
逢春的目光缓缓落在逢瑶身上,她嫁给韩越,不止是继室填房,而且,原来的亲外甥,还要变成她的儿子,啧啧,高氏这神来一笔,还真是有够创意的。
阖家亲眷在福安堂略聚一会儿后,男人们都往外厅去了,姜筠临走前对逢春道:“祖母待你亲厚,你多和她老人家说说话。”
至于高氏,除了刚进门时行礼说过话,之后,姜筠一句也不肯和高氏搭话的。
姜筠的特意嘱咐,让高氏面上很无光,而逢瑶在姐妹堆里,也觉得如坐针毡,恨不得掉头就走,可她不能随意乱走,叫祖母看到了,又该训她没规矩了,其实,一桌子的几个姐妹里,很少有人主动去搭理逢瑶,但逢瑶知道,这些庶出姐妹肯定都在心里笑话她。
待宴散客走后,逢瑶一回听雪轩,就气鼓鼓地摔茶碗砸果碟,一屋子服侍的丫头都噤如寒蝉,逢瑶唬着脸蛋摔完东西,然后朝屋里的大小丫鬟吼道:“都滚出去!”
众丫鬟皆不敢上前去劝,以免做了被殃及的池鱼,便一个个的垂着脑袋出去了。
逢瑶扑到床帐里,用力地捶撕枕头,明明自己是公府嫡女,却落到要给人做继室的地步,心中不忿以及悲苦之下,逢瑶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不一会儿,高氏身姿款款而来,留了贴身丫鬟在房外,高氏独自走进屋里,目光扫过一地的碎瓷片之后,轻叹一口气,然后进到卧房里去。
坐到床上,高氏伸手去抚逢瑶抽泣的肩膀,温声劝道:“好了,瑶儿,别哭了。”
逢瑶霍然直起身来,满脸泪水道:“她们肯定都在心里笑话我,娘,我不想嫁给姐夫,我不要做继室,我……”
高氏揽住哭得悲伤的女儿,拿帕子给她轻拭眼泪,语气幽伤低叹道:“傻孩子,娘何尝愿意这么委屈你,你大伯是嫡长子,比你爹有能耐,你祖母又素来偏心他,你爹……唉,你也知道,这几年里,你祖母虽对你的婚事上心,可你瞧瞧她给你相的人家,连逢蓉的夫家都不如……”
逢瑶想起祖母先后提过的几门亲事,微微咬唇道:“祖母她……不喜欢我。”
“说来,都是娘连累了你,你祖母本就不喜娘,连带着你姐姐、你和谦哥儿,你祖母都待的淡淡的。”
高氏揽着女儿轻轻拍着,语气凄苦切切道,“家里只有你和你珍姐姐才是嫡出的姑娘,除了逢萍和逢环,她待其余庶出的哪一个,都比待你们好。”
逢瑶狠咬一下嘴唇,眼中嫌恶道:“她为了逢春那个小妇养的,居然罚我受了三个月的罪,夏天那么热,她不给我用冰,热的我汗流不停,每天让我抄女诫,累得我胳膊直打颤,我……心里恨死她了……”
高氏嘴角微扯一抹冷笑:“你祖母她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不好,娘暂且忍几年,等以后……”
没了死老婆子防贼似的盯着,她一定会好好想法子整治那些贱种。
伸手轻抚逢瑶的面颊,高氏再道:“娘知道,你心里委屈,要是搁在以前,娘肯定不会让你给你姐夫做继室,可现在不同了,你仔细想一想,韩家世孙没了,又没子嗣,韩家大夫人都那个岁数了,指定是生不出孩子了,韩家的爵位迟早要落到你姐夫头上,你嫁给了他,以后就是正经的侯夫人,逢春现在看着风光,等分了家,也不过是侯府旁支,哪比得上你以后的尊贵体面。”
逢瑶也明白,她的这门亲事,有弊更有利,她只是:“可继室的名头太难听了……”
家里别的姐妹虽是庶出,可都是夫君原配。
高氏轻轻再道:“继室也是正房奶奶,八抬大轿抬进去,有正经名分的,京城新鲜事多的是,谁还老议论你不成?别再闹别扭了,这事儿都已订好,更改不了了。”
逢瑶烦躁地扯着帕子:“可那韩二太太不喜欢我,她要是老为难我怎么办……”
高氏笑道:“娘告诉你,你别和她顶着干,那样的话,纵是你没错也有错了,你要想法子让你姐夫知道,不是你故意惹婆婆生气,是你婆婆自己无理取闹,待时间长了,次数多了,你姐夫慢慢就会烦他娘的,所以,你进门之后,一定要把姿态放好,人前人后做个孝顺媳妇,尤其是你姐夫在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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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稳驶动的温暖车厢里,逢春挽着姜筠的胳膊,靠在他温厚的肩头,低声笑问:“二爷,咱们走的时候,我爹脸色特难看,你……又故意气他了?”
姜筠目光微转,一脸似笑非笑道:“我不给你爹好脸,你好像瞧着挺乐呵的呀。”
逢春嘟了嘟嘴吧,闷声闷气道:“我与我爹的关系,二爷又不是不知道,二爷莫非觉着我不孝?我认为,父母与子女之间,应当上慈下孝,父母不能太溺爱子女,子女也不能太愚孝父母,凡事都要有个适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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