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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庆,有时候表现得确实像是一个大木偶,从小时候起,他的脸上的表情就是固定的,不见大喜、不见大悲,活脱脱一个男版的许后。
南君关心的是王子喜:“喜的婚事……”
太后对儿子的了解十分深刻,截口道:“阿满配他,不算裹乱吧?”
阿满是太后的侄孙女,阿朵夫人兄弟的女儿。
南君在太后提及王子喜的时候,便有了一点不太妙的预感,此时听太后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也是呆了:“她?”
“她。”
太后很有耐心地等南君的答复,她认为这个提议是很不错的,以南君的智商,应该明白,蛮族土著与后来的外乡人之间的矛盾,是南君不得不解决的问题。
南君深吸了一口气,坐姿也没有那么惬意了,试图说服母亲:“我已经答应喜了,他的妻子另有人选。
如果是阿满,配太子也是……”
“就阿喜!”
太后斩钉截铁地道,“太子?”
太后的口气里带着浓浓的鄙夷,“你瞧得上他吗?”
趁着南君犹豫的功夫,太后将自己的分析说给南君,在这一点上,她与南君、王子喜的观点是一致的,只不过在人选上,有了分歧:“这二十年,外乡人带来了许多,在他们刚来的时候,咱们虽然受了些拘束,日子却过得好了不少。
但是到了现在,不止拘束,还被打压。
以前,我还能为你压一压这些不满,现在一个被王后管制的老婆子说的话,谁会听呢?将阿满嫁给阿喜,不是为了阿满,你明白吗?是要做给别人看!”
南君心头的愧疚感几乎要凝成实质了,依旧冷静地对母亲说:“我意属屠维的女儿阿羽做阿喜的妻子。
她在宫中生活,您也见过,性情很好,您也不讨厌她。
她不是外来者,也熟悉王后她们的性情,可以从中斡旋。
您说的这些,阿喜都明白,阿喜明白,事情就不会变糟。”
太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南君,良久,发出一声苍老的叹息:“我老了,你总是有道理的。”
南君心中愧疚得要命:“除了阿喜,您再选一个吧,看不上阿庆,您别的孙子呢?都可以。”
太后心中泛冷,声音却依旧那么的无力:“我只相中了阿喜,别人都不如他。
阿庆管不了这么大的国家,别人也不行,只有阿喜或许可以。
我不能再让娘家受辱了,我的兄弟、侄子们一直都忠于我,帮助我,维护着我们的利益。
而我,给他们带来太多不堪。
如果他们二十年前就被损害,二十年后还如此,至亲之人尚且是这样的下场。
你要所有的蛮人怎么看你?”
南君的脸痛苦地扭曲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是我对不起阿朵,也让舅舅们为难了。”
太后摇头:“这不怪你,是咱们懂得太少了。
咱们蛮人,姐妹同嫁一夫,今天你坐在前面,明天我坐在前面,哪有什么分别?姐妹的儿子和儿子的儿子,有什么不同?两族通婚,从来没有计较过。
错就错在,我们不知道中土人分妻妾的!
只想着,她来了就是一家人,带来那么多好东西,该敬她一敬。
阿朵就……中土的东西是好啊!
想要统治更广大的王国,就要有法度,这是我和你舅舅都明白的,所以我们鼓动你去求娶许侯的女儿。
万万没想到,我们给自己的脖子套上了绳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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