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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浅浅地落下,一粒细细的小雪珠落到了夏夫人的鼻尖上,微凉的触感帮她找回了神智。
被情敌点了名,夏夫人断没有不应战的道理,这一次,她却沉默了,她无法保证在受到震憾的时候还保有足够的战斗力和女息对峙。
那就不下去了嘛!
夏夫人自暴自弃地想,我就是躲在男人后面,不够女人,怎么啦?!
心情十分不好的夏夫人回了女息一个相当挑衅的笑容,在女息的愤怒的目光戳过来的时候,手一抖将车帘放了下来,留女息在外面叫阵。
留在车里也让人窒息,车帘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还是能让夏夫人隐约看到小女孩脸上的红痕。
那位“长辈”
还拽着小女孩儿的手,不让她动。
【我就说怎么这么奇怪!
这么多的遗属,就鬼迷心窍地天天跑到门上去找这一家!
回来这么用心的教导!
怪不得被不相干的老妪训斥还听得那么开心,那么恭顺!
】
夏夫人用力瞪向女杼,女杼询问女儿:“你要做什么?”
卫希夷这次出乎意料地勇敢:“我刚看到吊着的人是胳膊吊的,太叔也说风干什么的,要是没死,我想……”
“你想把人弄下来啊?你怎么弄啊?看到杆子底下的人了吗?你打得过?随便什么人,是不敢在天邑这么干的,随便什么人,也不至于让太叔绕道。”
至于没绕过,那是意外。
轻软坚定的童声在车厢里缓缓响起:“我发过誓,要砍掉所有会吊死人的旗杆,现在砍不掉,就先把上面的人放下来咯。”
女杼手一松,从瞪视变成了淡漠:“那就下去看看吧,带着脑子去。”
卫希夷冲母亲露出一个笑来:“哎。”
夏夫人觉得,这声音怎么听,怎么欢快,好像得到允许去逮兔子的小狗,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升了起来,伸手想去捉她,将将差了一个指尖的距离,让卫希夷跳下了车。
夏夫人又恢复了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地问女杼:“就这样让她下去了,可以吗?”
女杼将儿子抱到膝上,单手拂过儿子的眼睛,拍着他哄他入睡,口气是一贯的冷静:“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让她去,我才该担心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夏夫人咬牙切齿地问道:“您总是这么对子女的吗?”
“嗯?”
“这么无情,”
夏夫人低声斥道,“眼看着他们挣扎。”
女杼轻蔑地笑了:“我的儿女,我教得很好,不劳费心。
至于出现在府上,阴差阳错而已。
贵府的一切,不是我的我不沾,我现在享有的,是亡子的。”
夏夫人倒抽了一口凉气,恨声道:“夫君他哪里做错了?他那么想要一个家!
为了这个,他甚至忍了一乳臭未干的小白眼狼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一个家!
您呢?您都做了什么?您当年走了,现在又来了,来了还是这样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女杼平静地问她:“我今年死了一儿一女,你觉得我应该很快活?”
夏夫人气结:“您在和我装傻吗?夫君他心里有多么苦,他快要被逼疯了。”
女杼看了夏夫人一眼,中肯地道:“你现在的样子,才是快要疯了。
你疯了,他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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