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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杉媳妇已经被拖上了岸,仰面躺在地上,吐完水之后稍稍清醒的她此时已经吓得动也不动了。
九月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截明显是篱笆的竹子,那头尖尖的竹尖上还带着泥土,而此时,这尖尖的一端正抵在阿杉媳妇的颈项前。
“九、九月妹子……”
阿杉和众人一样吓得不轻,只是,那是他媳妇儿,他不能不管,只好沉下心来和九月谈话,“有话好好说,别、别冲动。”
九月充耳不闻,如握剑般握着竹子静静的站在阿杉媳妇面前,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阿杉大哥,我没冲动,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抹黑我和我外婆。”
“没、没谁……”
阿杉娘已经吓得跌坐在桥边上了,村妇们骂街撕打什么的场面,那是常事儿,便是她也和人对仗过,可像眼前这场面,却是想都不敢想的,那丫头这么冷的眼神,这么镇定的样子,分明不是开玩笑的,她此时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丫头的爹曾经是干什么的。
祈屠子的女儿啊!
这个认知顿时让她后背发寒。
九月却没空理会阿杉娘,她当然不会扎下去,之所以这么做也只是想藉此机会给个震慑,这样被人三番两次的闹腾,被指着鼻子骂灾星骂狐媚子,甚至还动不动牵扯到了外婆,这让她很不耐烦,她只想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罢了,可偏偏屡次三番的不能如愿,所以,她真的厌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她什么也没做就占了灾星和狐媚子的名声,现在也不在乎再多个别的名头,只要他们不找她麻烦,只要能留出清静让她能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至于其他,就交给时间来证明吧。
“九妹,别这样。”
祈喜更是被九月吓得哭了,站在桥中间泪盈盈的祈求着。
九月抬头,静静的看着祈喜,忽的心软了,因为她的到来,已经影响到祈喜的亲事,现在,她可以不在意别人怎么编排她,可不能不顾及祈喜。
想到这儿,她缓缓的收起了手上的竹子往边上的地里狠狠一扎,垂眸看着地上的女人,说真的,她心里还真有几分怜悯,这女人说的话还不如水宏娘那么尖酸,却被她拿来当了儆猴的鸡。
“阿杉嫂子,我不知道你是对阿杉大哥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这我管不着,可希望你下次指责别人的时候,拿出证据来,而不是像今天这样随意的泼人脏水。”
九月淡淡的看着那个有点儿吓傻的女人,从自己手上的小袋子里数出三十文钱,放到了那女人的手里,“看在我大堂哥的份上,今天的事儿就这么了了,若下次,不论是谁,再辱及我和我外婆,那就请他做好领教灾星之名的准备。”
说到后面,却是有意无意的瞟了余四娘一眼。
余四娘心里一虚,下意识的往祈稷身后躲了躲。
祈稷皱着眉回头看了看他娘,却没有避开。
“几位堂哥,还有这位大哥,我手上只有这些银钱,几位的工钱只能厚颜先欠着了,等过几日,我想办法还上。”
九月抛开了阿杉媳妇,向河对面的几人行了礼,目光扫过阿杉时,她停了下,大方的致歉,“阿杉大哥,无论如何,这次多谢你了。”
说罢,便给了祈喜一个安抚的眼神,径自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游春果然没在隔间待着,而是稳稳当当的坐在了桌边,手上还捏着几个细细的泥丸,看到她进去,目光定定的锁着她。
九月不由失笑,看了看他手里的泥丸,又转身透过门缝看向外面。
此时,阿杉已经在祈喜的帮助下背起了他媳妇,阿杉娘更是跟见了鬼似的,催着他们快走,只是,这会儿她还有心思在儿媳妇手里抠钱,而阿杉媳妇此时俯在阿杉身上,手攥得紧紧的,任阿杉娘怎么抠也抠不出一个。
看到这儿,九月只觉得好笑,这样的婆媳也是绝配了。
“亏你还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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