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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兄弟打闹成一团。
锦宜看着这一幕,那绷紧了一整夜直到现在还不敢放松的心弦总算缓缓放松,唇角也渐露出了笑意。
她走到窗户边上,这会儿,心里有着劫后余生的后怕,也有现世安稳的微甜,因为这一丝甜,让锦宜忽然想到了昨夜吃的那两碗甜梨。
“辅国……三叔公……”
手抚在胸前,锦宜心想:“难道他真的是那个神人……可以料事如神的吗?”
***
虽然雪松下令不许把昨晚的事私下传扬,尤其是杜绝传给郦老太太听见,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郦老太又对这些事格外敏感,到底给她知道了。
老太太无事还要生非的,何况现成的把柄送上来,当下立刻发作,命人把锦宜叫了去,先是痛斥了一顿,说她不守礼数毫无规矩,然后罚去跪祖宗牌位。
锦宜仍是一声不吭地任由老太太斥责,这一次……却是心甘情愿的。
如果早得了那个梦,她是死也不肯跟子远子邈一起出去玩耍的,如今子远没事,也许是祖宗庇佑,她也很该去跪一跪。
只是,当跪在蒲团上,眼望着面前那些林立的牌位的时候,锦宜突然想:只是晚间闯入子远房中,就被罚跪,假如昨晚自己那个梦成真呢,郦老太太……会不会剥了她的皮?
虽然没有人回答锦宜,但锦宜自己心知肚明,答案是肯定的。
眼睛盯着排位上那一个个肃穆的刻字,是不是真的有祖先神明尚未可知,但对昨夜而言,或许桓玹……就是他们的神明吧。
锦宜只跪了半个时辰,罚跪事件就在子远的求情之下不了了之了。
锦宜的膝盖有些酸,可跟梦里所见的子远的腿的惨状相比,这实在不算什么。
子远体贴地扶着她:“慢点儿,老太太糊涂了,这也罚跪,我才去跟她发了脾气。”
锦宜心里暖暖的:“老太太疼你,你干吗跟她发脾气呢。”
子远道:“她疼我,但我也疼姐姐呀。”
突然说了这句,子远也有些不好意思,便别开脸去。
锦宜的眼睛突然有些潮湿,两姐弟一时都没有说话,只是在将回房中的时候,锦宜忽然道:“子远,下午我想出门一趟……”
“啊?姐姐想去哪里?”
锦宜忖度说道:“我想去……去长安城里最有名的绸缎庄。”
对子远而言,就算是子邈当真成了武林高手,在他面前飞檐走壁,也无法让他如此惊愕:“姐姐要去哪里?”
因为贫穷而生性悭吝的郦锦宜,在桓素舸来郦家之前,莫说是绸缎,连一件像样的新衣裳都没有的郦锦宜……要去长安城最有名的绸缎庄?
子远突然想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儿升起的,又联想到锦宜昨夜的反常举动,子远本能地探手,在锦宜的额头上试温度。
锦宜推开他的手:“我想去绸缎庄,要……要很贵的那种地方。”
子远呆看了她片刻,回头叫住沈奶娘:“快,快去请大夫!
姐姐疯了!”
锦宜当然没有疯,她想去长安城最有名最昂贵的绸缎庄,因为只有在那种地方,或许……才有可能找到跟那人身份相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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