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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玩得高兴,吃着现烤的肉,喝着浅浅的带着花香味儿的酒。
沈蔷还缠着沈静让他再做一首诗。
赵吕说:“哎呀,这会儿别说诗不诗的,高兴才好。
一股酒肉气,掺进诗气里头,岂不都坏了。”
小冬瞅着他们不注意,实在太好奇,拿筷子尖蘸了一点赵吕杯子里的酒吮了吮。
有点辣,有点甜,还有点酸酸的回甘。
菊花香气好浓,仿佛从呼吸间,从每个毛孔里呼出来,又再透进去。
大家的脸都粉扑扑的,也许是因为酒意,也许是因为围炉烤肉,被热气熏蒸出来的。
沈静不象平时看起来一副稳重模样,袖子卷了起来,头发有些散乱,眼睛显得格外亮——象是比阁子外面,天幕上悬的星子还亮。
大概是因为实在太高兴。
赛诗夺了魁,得了公主的手织的锦带,现在又和至亲好友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宴饮。
说是要高兴,也没折腾多晚,小冬的生物钟准准的,到点儿就困得开始瞌头打盹儿,胡氏也不唤她,直接和赵吕说了一声,便把人给抱走了。
剩下四个人也没有再玩,盛了热汤喝了,也就各自散了。
沈芳和沈蔷住的院子离玉芳阁不远,也很宽敞。
沈芳坐在妆台前,拆了头发,又卸簪环。
铜镜磨得光洁明亮,里头映出来她的绮年玉貌,豆蔻芳华。
沈芳怔了一下,才取了乳膏卸唇上的胭脂。
胭脂不是她们在家常用的,而是到了京城,进了王府才有的。
不象家里用的那种,虽然已经算是好的,可是总觉得上头带着股泥腥味儿。
这个却不一样,
沈蔷从她那屋跑了过来,屋里暖和,她只穿着小衣小裤,赤脚穿着一双绣花踏。
“姐姐,你看。”
她捧着个匣子,献宝般放在沈芳面前:“你猜这里是什么?”
沈芳又好气又好笑:“你说是什么?你得了我也得了,还让我猜什么?”
沈蔷一拍脑门:“对哦,你肯定也得了。”
她把匣子一开,里面是一封银饼,还有两串散钱。
“今天王府的管家着人送来的,说是给我的月钱。”
那银饼是五钱一个铸成,撕开封纸可以看见雪亮亮的,成色上佳。
一封是二十个。
两串散钱,一串是五百,匣子不大,可是捧着真是沉甸甸的压手。
沈蔷抠出一个来反正都看了看:“到底是王府,比咱们在家时多了十倍啊。”
她把匣子推开,挤在沈芳身边坐下来:“那个妈妈还说,明后天挪出半天空来量尺寸好裁冬天的衣裳,里外四套。”
她把那个银饼在手里抛了接,接了抛,头靠在沈芳肩膀上:“姐,王府真好。”
“嗯。”
沈芳把卸下来的簪环收进盒子里,再将盒子放进抽屉。
沈蔷小声说:“你看见郡主今天的脚上的鞋了吗?”
沈芳嗯了一声。
“上头镶的那个珠子真好看,我记得二姐有一副那个耳坠子,是吴太守夫人给的,她看得跟眼珠子似的……那珠子还不如这个鞋上的圆,也没有这个亮呢。”
沈芳说:“吴太守夫人原是全州商户人家的女儿,纵然有钱,又哪能跟京城,跟王府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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