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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很奇怪,我的母亲为何对我如此疏离吧。”
他苦笑着,猜出了她的疑惑。
“你们已然十年未见,她刚一见到你还是很激动的。
旁观者清,那一刹那看得出夫人是真心思念你,疼爱你。
为何……为何……?”
她忽然找不出词来形容,或许用冷淡至极?
“其实自从我记事以来,母亲对我便是这么阴晴不定。”
他蹙起眉尖,只觉得头如针扎,只能忆起儿时的些许片段,“她常常如此,上一刻,对我慈爱无比,下一刻却冷如生人。”
“这是为什么呢?”
灵越奇道。
“我曾经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无意中听一个老下人说,母亲生我的时候乃是难产,我的出生差点送了她的性命。
她生我之后,性情就有些阴晴不定……”
“原来是这样。”
灵越想起花间药典中记载,有妇人生产之后,往往易得忧郁之症,以致性情大变。
庄夫人也许就是受此困扰呢,也许开个对症的方子就无碍。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过过生日,母亲好像也不大记得我的生日。
后来行走江湖,更加淡忘了,若是有江湖好友偶尔得知我的生日,也不过三杯五盏薄酒,煮了长寿面来吃。
说起来,这一日是母亲的受难日,为人子女,当感谢母亲生育之恩,又怎能恣意狂欢呢?”
他的眼底浮起淡淡的思绪。
“的确,子女生日,乃是母亲的受难日。
妙兄所言极是。”
灵越不觉愁入心田。
她连自己的娘是谁,是生是死都不知晓呢,恐怕在云府年年过的生日也并非真正的生日。
“灵越姑娘,母亲于我而言,就如同这天上的明月,只能仰望,却永远不能真正的亲近。”
灵越苦笑,个中滋味她如何不知晓?从她记事起,母亲也是这般曾经那么漠然。
她拼命想靠近母亲,讨好母亲,却不曾走近她半步。
她看着庄妙融,犹如看着多年前的自己,不知不觉眼里满是温柔和怜惜。
这举世无双的公子朝她微笑举杯,她回眸而笑,清风明月当中,醉白云的香气四溢,一时心神俱醉。
回到胧月居,路小山住的厢房依然灯光点点。
难道他还没睡? 明明都醉成那样了。
灵越站在游廊下,若有所思。
廊前挂着的数盏灯笼不甚明亮,在夜风中摇摇晃晃,树影落下来,映在雪白的墙壁上,仿佛天然的水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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