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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眉目了,南边儿传来话,在苗疆找着了当地耆老,说五十年前有一群黑袍面具人买走了所有踯躅花和花种,还带走了一些药师。
被带走的药师再也没回去过。
这事儿蹊跷得很,我看这些黑袍人就是伽蓝刺客,那些药师八成是被杀人灭口了。”
沈问行细声说道,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沈玦,“这是那老人画下的踯躅花,儿子已吩咐人按照这样子找了。
苗疆花植丰茂,定还有野生野长的踯躅花。”
“不错,”
沈玦点头道,“分两拨人,一队继续搜寻踯躅花,一队查探那些黑袍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若有消息立刻告诉我。”
沈问行点头哈腰,末了不忘拍个马屁,“亏得干爹博闻强识,若非您在云贵地方志上发现踯躅花毒性与七月半相似,咱们现在还在兜圈子呢。”
沈玦却还嫌不够快。
他能慢慢查,可夏侯潋等得了么?这几年他也一直在查探夏侯潋的消息,可江湖上压根儿没这号人物。
不知道是那小子根本没有混出个名堂,还是已经死了。
沈玦压了压嘴角,没言声。
沈问行觑着他的神色,他不笑的时候眉目里都透着清冷的味道,像冬日里横斜梅枝上的白雪,朦朦空山里的月光。
与沈问行分别,沈玦回房换了身干净衣裳,径自去魏德那回话。
天色暗了,煌煌灯火次第起了,迢递连成一片,白昼似的。
沈玦进了文书房,太监们见了沈玦,纷纷站起身来问候,恭恭敬敬地道一声:“沈公公。”
沈玦微微颔首,便算是打过了招呼,踅身转过落地屏风,帷幕后面,魏德用银钩子逗弄着鸟笼里的雀儿,漫不经心道:“回来了?”
“义父万安。”
魏德转眼瞧见沈玦额角上的伤,嗤道:“是个不成气候的。
送十回的参汤打了九回,如此恃宠生娇,便是有二殿下傍身也没法儿长盛不衰。”
魏德将银钩放在沈玦手里,沈玦恭敬地接了,跟在魏德身后慢慢地走。
魏德撩袍坐在地屏宝座上,捻着腕上被把玩得光滑透亮的菩提子,意味深长地说道:“女人家,有了荣宠和儿子就以为有了一切。
理是这么个理,可事儿不到最后,谁知道鹿死谁手?何况襁褓里的孩子,能不能长大还不一定呢。”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沈玦听了一点反应也没有,依旧神色平静,仿佛魏德在说的不过是家长里短。
魏德留心看着沈玦,见他面容波澜不惊,方满意地笑了,“玦儿,你的火候到了。
肖闫那个不中用的,强占别人的田庄,被御史台那帮酸儒参了一本,皇上要撤了他。
东厂提督之位不可无人,咱家已向陛下请了恩旨,明日你便去东厂吧。”
沈玦睫毛轻轻颤了一下,他俯首跪地,声如佩环相击。
“谢义父。
儿子定当为义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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