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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北宅的首尾无疑。
但实施的关键还是这两个头脑简单的白痴地痞。
貌似谨慎地尾随人家到了侍郎府,其实只光尾随又有何用,就不怕是人家故意诓骗他们犯法么?竟然就敢真的放火来,手脚还那样笨,随便就被人捉住。
简直是主动找死。
姜照轻轻冷笑一声,道:“这却不能怪他们愚蠢了。
这场放火的勾当并不是大阴谋,用不着聪明人,正是用这种又蠢又见钱眼开的家伙,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事情深浅,才更容易成事。
姜驷大约正是故意寻找这样的人来办事呢。
事后他们被捉住轻易就招供,或许也在姜驷意料之中。
两边仇怨早结,他会怕咱们更恨他么?区区无赖的招供根本不足成为公堂上的铁证,他自不放在眼里,反过来,大约还要怪咱们屈打成招,逼那两人攀污他。”
想要害人,用精密的算计固然是好,可粗陋之法也有粗陋之法的妙处。
姜驷害人这许多年,想必很有心得。
老夫人喝了几口茶,精神稍微好了一些,将茶盏放下,身子往背后迎枕上歪了些许,半眯着眼睛道:“后面的角门是怎么开的,阿萝,你派人查了么?”
这才是事情关键。
一语拉回了姜骅的忿忿,姜骅不由正襟相问,“阿萝,果然是有人提前做手脚,对么?到底是谁给值夜当门的是下了迷药,你可曾看见可疑之人?”
因为姜照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虽然对她的出格颇为担忧,但姜骅已经不知不觉,养成了有事问女儿的习惯。
这改变,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姜照已经渐渐成了家中主心骨之一了。
“祖母,爹爹,不只是后门上的人中了迷药,后街里也是有蹊跷的。
我已经安排了,不久就会有结果。”
将后街许多人睡死的事细细讲了出来。
话音落下没多久,外头便响起丫鬟的通禀:“杜嬷嬷来了。”
被传进的杜嬷嬷脸色沉凝,依礼问了安之后,得到姜照的示意,直接把查探的结果说了出来:“按照姑娘的吩咐,我派了几个稳重人去后街探了一番,在几户睡死的人家里讨了水出来,回头把各家的水喂给猫儿狗儿,很快,那些精神的猫狗就都昏睡了,怎么碰都不醒……”
话未说完,姜骅凛然色变,“你是说,后街的井水出了问题?!”
老夫人看向姜照的目光充满赞赏和欣慰,“你思虑得很是周全。”
后街上那么多户人家,若说三五家着了别人的道还说得过去,譬如共同用了一样的香,买了一样的吃食,或者喝了一样的酒,都可能被下药昏睡。
可是这回睡死的人家却实在太多,及至鸣锣示警之后一些人醒来,还有一些仍在昏睡,这样大的范围,就不是一个人或几个人能算计的了。
唯有水源。
后街上有两口井,是所有家奴日常生活的水源,若是井里有了迷药,谁吃井水都会有问题。
杜嬷嬷继续回禀道:“是,井水是有问题,这次睡死的人家都是今日刚从井里打过新水的,烧茶煮饭都用过。
但却不能一一取证了,因为许多人家都把用剩的水救了火,我让人暗暗查访半日,才讨得几家剩余的水而已。”
姜骅追问:“井里呢?直接去井里取水验证岂不更方便。”
老夫人微微张开半眯的眼睛,“骅儿,你还是心思太直,没看懂这巧妙的手脚。”
杜嬷嬷躬身道:“先前为了救火,井里的水已经取了许多出来,现下再取也是新漫上来的水,冲淡了可能存在的药物,已然不好为证了。”
姜骅这才恍然。
不由感到后背发冷,这手脚,果然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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