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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桑榆既然把话透给了沈碧盈,她也已经赶了回去,便不再多想什么,在桑榆心里,陶二丫跟沈碧盈还不能相提并论,段数不够。
这场较量从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只不过,这些也不是她所在意的事儿了。
家里的过冬准备,到现在才算忙了个差不多,陈二少待了两天也回去了,接下来的这几天,桑榆很是清闲。
其实也不只是桑榆,整个荷塘村,乃至整个晴雨谷,都到了冬闲的时候了。
只是,季南山却反常地忙了起来。
白天里他与季秋阳在工棚做木匠活儿,到夜里还点灯熬油地去隔壁跟着溪和先生看医书,晚上回来睡觉前,还要归置他一秋里采出来的宝贝药草种子。
如今七七都是桑榆自己来带了,这好容易闲了下来,桑榆赶紧地跟宝贝闺女亲近亲近。
正好饭换了季婆子来做,这样她也不能再数落桑榆不过日子了。
七七已经能喝米汤了,还挺爱喝,桑榆有时候给她加点糖,有时候给她碓碎个鸡蛋黄,有时候甚至给她加一点点菜汤,她都喝的挺欢实,也没闹肚子。
这些天一闲下来,关于缩奶的事儿,桑榆也想清楚了,那个月正好是她生产后月事初复,虽然三天就没了,但这奶水跟血分都是争养分的东西,也由不得它不减少。
好在进补及时,她才没因此奶水越缩越少。
最近季婆子有意地俭省,做的吃食糙了些,桑榆便每顿都多吃,季南山一开始惊讶于她饭量大涨,再略一琢磨,心里头便难受起来,做事愈发的不辞辛劳。
这天夜里,桑榆烧了热水,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
因为烧热水的缘故,小厅的火炕已是很烫,季南山便与桑榆一起来这头儿睡,省得卧房还得废柴再烧。
七七仍旧是跟着季婆子睡了,桑榆觉得正好是个与季南山聊聊的好时机,这阵子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儿,真是太多了。
桑榆首先想到的,就是银子的事情,孙溪和的银子。
之前因为小沈掌柜姐弟是奔他而来,所以他给安置到桑榆家中吃住的时候,给了半贯钱的用度。
后来人家姐弟俩满打满算才住了两天,吃了几顿饭,这农家饭食也比不得酒楼菜肴那般精致昂贵,实在是无需收人家这许多钱财。
再往深里,人家孙溪和没少帮衬着老季家,如今更是收了季南山做徒弟,徒弟孝敬师父本就应该,帮着照顾师父的朋友两天,还收银子,这要传扬出去都能让人笑话。
桑榆其实在小沈掌柜姐弟离开后的第二天,就寻了个机会,委婉地跟季婆子提了这事儿,谁知道季婆子眼睛一瞪,居然回道:“溪和先生是什么人物?能跟我们穷哈哈的计较这俩钱儿?”
桑榆原本想,这不是人家计较不计较的事儿,而是不能这么做人,却一时找不到更委婉地表达办法,又被那第一句吓了一跳,只得转而试探道:“正因为溪和先生在咱村里是受人敬重的人物,咱们才更应当与其交好才是啊。”
到这儿想起来怎么好了,便又劝道,“娘,你去还一下钱,溪和先生要是坚辞不受,那咱该做的也做到了,心里也舒坦。”
没想到季婆子却哼道:“人家溪和先生根本就不缺银子使,干什么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儿!”
桑榆见与她不通,便跟季南山把情况学了学。
季南山是个憨厚本分的汉子,他是没想起这茬,桑榆一提,他脸都红了,一个劲地道:“从大哥那儿就知道当学徒学件本事有多么难,别人只怕揣着银子打着灯笼都拜不到先生门下,娘糊涂了,再想钱儿也不能收先生的银子啊,这叫我舀什么脸再过去先生那边?桑榆你放心,明儿个我就让娘把先生给的银子都退回去。”
桑榆见通了季南山,心里头敞亮了点儿,又嘱咐道:“我都想好法了。
就当日有在,不好与先生争执,收了权当宽他的心。
这么一来,有个台阶下,还显得都好。”
季南山点头应了,扭头过来对桑榆道:“七七刚到四月大,娘就把饭食弄糙了,苦了你了。
其实今年年景不错,手里还是有点余钱儿的,秋天储菜又足够多,实在没必要顿顿吃咸菜,娘这就是心里窝着火,故意的,我了解她,也不会持续很久,你且忍忍。
我觉得这些天让着娘撒气,也足够了,从明天起,要还是这饭食,我就一顿比一顿少吃,娘要还坚持,我就不吃了,她准会让步。”
桑榆心里暖暖的,微笑道:“其实我觉得跟一般人家差不离,不攀那高的,也不比那低的,平平凡凡过日子就行。
十天半月不吃菜蔬没啥,日子长了会闹毛病,你如今学了些医术,当是明白其中的道理。
哪怕不见荤,能有青菜吃就行。”
季南山伸臂过来,将桑榆圈进了怀里,搂着她道:“放心吧,就咱俩这么干下去,日子肯定会越来越红火,等手头银子真正多了,你看谁还亏着自己?”
桑榆又想起件事儿来,对季南山道:“小草儿这些天都没过来咱家玩儿,上次毕竟是你吓着孩子了,明天你专门过去看看,也全了咱的礼数,要是嫂子还管着不让来,那就是她的事儿了。”
季南山一脸惊诧地问道:“怎么?嫂子心里埋怨我啦?”
桑榆叹口气道:“这还用问么!
哪个当娘的不心疼自家娃娃?要是没有一丝埋怨,又怎地不让草儿来玩了?而且我上次舀着东西去看草儿了,后来一起干活,她提也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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