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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还有一份束脩本打算出师之后给您,谁想今日生此变故,愚得提前归乡。
那份束脩是父亲亲手给您做的,愚留在长安宫南边的灵台上,您今夜就去取了吧。”
司风的声音逐渐消失在了暮色之中。
深夜,长安宫。
白姬、元曜站在灵台之上,望着一个铜质的鸟形风向器。
那铜鸟之上,挂着一件薄如蝉翼的衣服。
元曜望着那铜质的鸟形风向器,一丝早已尘封的记忆缓缓浮现在脑海之中。
在他还小的时候,好像见过这样的铜鸟。
元曜八岁时,父亲元段章在襄州任长史,带着家眷住在府台后衙里。
元曜的书房窗口正对着府台的广场,广场北边有一座高十五仞的石台,石台上立着一个铜质的鸟形风向器。
那时候元曜还小,可是仍旧看得见一些不存在于世人眼里的东西。
他看见那铜鸟上总是停着一只奇怪的扁嘴鸟,它爱用慈祥的目光观望他读书写字,一望就是几个时辰。
现在想一想,那鸟莫不就是司风的父亲?!
“白姬,司风就住在这铜鸟上吗?”
白姬笑道:“是的。
这铜鸟叫相风乌,司风鸟都住在相风乌上,因为相风乌是观测风向之器,处于高处,没有任何遮挡。
司风鸟栖息在相风乌上,可以吸纳八方之风。”
元曜恍然大悟,道:“原来,司风住长安宫不是因为水泊,而是因为相风乌。
白姬,相风乌上挂着的是司风说的束脩吗?太高了,小生取不到……”
一阵风吹过,薄如蝉翼的衣服被吹落,掉到了元曜的头上。
元曜将衣服拿在手里,只觉这布料触手如风,薄得几乎没有重量。
他定睛望去,这衣服看不出颜色,只在月光下反射出月光色,而且居然找不出一丁点线缝的痕迹。
元曜十分好奇,道:“白姬,这是什么衣服?为什么看不到针线的痕迹?”
白姬笑道:“这是天衣。
天衣不是针线缝出来的,当然没有缝隙,只有修为极高的司风鸟才能以风为材料做出天衣来。”
元曜惊得张大了嘴,道:“这……这太神奇了!
白姬,天衣有什么用呢?”
白姬笑道:“穿上天衣,可以御风飞翔,上穷碧落下黄泉,如司风鸟一样。”
元曜激动地道:“那小生穿上天衣,就可以跟你一起夜行,不必害怕被街上巡逻的卫兵捉住了?在危机关头,也不会拖累你和离奴老弟了?”
白姬掩唇而笑,道:“理论上是这样。”
“实际上呢?”
“咳咳,轩之,你没发现这天衣的尺寸……有点小么?”
元曜仔细一看,手里的天衣不是有点小,而是太小了,是一件童装大小,只适合十二三岁的小童穿。
元曜的脑子一下子懵了,他突然想起了司风的话。
“那份束脩是父亲亲手给您做的……”
元曜不解地道:“司风的父亲为什么要给小生做一件小儿装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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