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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洲心里涌起一股热流。
以他老爹这个别扭的性格,能退到这一步已经出乎他的想象了。
在回来的路上,他以为顶破天就是他爹不再过问他的私事,眼不见心不烦。
没想到他还能再退一步,试着接受他们。
庄洲揉了揉鼻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从庄城言的角度看过去,却很明显地看出儿子的眼底微微有点儿发红。
这让庄城言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
这是自己的儿子,不管他怎么不好,那也是自己的儿子,只有自己才能管,nǎ里轮得到别人来指手画脚呢。
他没有以家族的发展为重?没有跟势均力敌的家族联姻?他为个男人连家族生yi都放弃了?
好吧,就算这些都是真的那又怎么样?他这个当爹的还没表态呢,轮得到别人炸刺吗?!
他们也配?!
何况老婆也是站在他这边的,临出门之前程安妮还揪着他的耳朵反复地嘱咐他,“上阵父子兵。
父子齐心,其利断金。
什么时候都是儿子最重要,别人的意见都是屁!
咱们自己日子过得不痛快,就为了让别人看着好看?让别人看着舒心?他们配吗?为了不相干的人的看法跟儿子闹矛盾,那才是脑子有病!”
庄城言从鼻子里哼了两声,“等小凌过来了,咱们跟他好好谈谈,看看能不能选个时间跟亲家那边见个面。”
庄洲张着嘴,傻了。
程安妮笑着说:“你都见过那边的家长了,咱们要是还不表态的话,会让人家误会的。
还以为咱们怎么挑剔冬至呢。
这多不好。
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咱们是一家人,得处li好互相沟通的问题。”
庄洲看看他,再看看她,扔下手里的铁锨跑进屋里去找电话。
程安妮被他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了又笑得不行。
庄城言心里却有点儿感慨,他一直觉得这个儿子少年老成,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心事重重的。
似乎在遇见了这个凌冬至之后,他才慢慢地展现出了性格中与他年龄相符的活力。
而在他和儿子之间一直存着的那层看不见的屏障,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消融。
庄城言回头看看程安妮,微微叹了口气,“老婆,你之前一直劝我,说孩子们有权自己选择生活方式。
我心里对你这个说法一直是很抵触的。
不过现在看来,不是你想的太少,而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
我想了那么多的问题,社会的看法、家族的意见,却唯独忽略了我自己的儿子能不能过的高兴。”
程安妮趁着周围没人,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早跟你说过,老婆永远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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