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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瞄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尸体,叹口气道:“除过谋财害命还能是什么事情呢。
不过,你们姑臧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就在距离城门不远的地方,也有光头贼人就敢杀人掠货?”
愚蠢的队正这才想起去查看命桉现场,不过,他还是很聪明的强制要求云初跟着他的人进城。
云初很顺利的见到了凉州刺史属下的法曹郭明义,这是一个从六品的官。
在看过云初的告身,过所,以及四门学的入学通知之后,原本笼罩着寒霜的脸顿时就变得和煦起来。
“难得,难得的少年英雄,龟兹城之战弓月道大总管已经明发了邸报,没想到今日得见仅存的守城将士,看你身体康健,甚是欣慰。
来人啊,送云司医去馆驿休憩。”
云初本来已经做好了接受盘问的准备,也做好了帮老猴子遮掩的打算,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听,直接就把他们兄妹以及战马,骆驼送去了东城驿站。
以前是跟着丁大有的军队一路从西域过来的,军队,自然没有住驿站的权力,后来跟丁大有在甘州分别之后又跟着老猴子一路上风餐露宿的,也没有住过驿站。
直到被凉州刺史属下的法曹派人送进馆驿的时候,云初才知晓自己是有权力居住在馆驿的。
当然,馆驿里的房间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四品官以上人等才有权力居住的院子,云初仅仅参观了一眼,就立刻喜欢上了。
没办法,他这种从八品小官居住的馆驿房间是两人间,只有两张床,一张桌子,一盏油灯,再加两个尿壶,除此之外连个蒲团都没有。
四品官居住的房子就好了,那就是整整一个大院子,里面虽然称不上是凋梁画栋,至少梁柱上都有漆皮,有两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会客的大厅。
整个院子的地面铺满了青砖,阴凉处的青砖上还染着一层薄薄的青苔,院子里还用青砖堆砌了一个花池,此时,花池里的牡丹虽然早就凋落了,密密匝匝的绿叶却把整个花池给笼罩的严严实实。
最过分的是,在这个院子里,竟然还有四个罪妇跟两个小厮负责伺候住进这个院子里的达官贵人。
驿长跟云初一样,也是从八品的官,大家的阶级都一样,谈起话来自然一见如故。
虽然驿长认为云初想要住进这座院子的可能性几乎没有,甚至可以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万万没有可能的,因为这种行为被称之为逾矩。
云初见娜哈在这座院子里欢喜的奔跑着如同脱绳的野狗,看什么都新鲜,哪怕是刷着红漆的马桶她都要上去坐一下,感受一下新鲜。
驿长马龟就这么笑嘻嘻的看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在院子里闹腾一句话都不说。
云初握着马龟的手感激的道:“实在是让马兄费心了,竟然找到这样好的宅子让小弟留足,下次马兄来到长安,一定要来小弟在长安外郭朱雀门街东第三街的第十一坊,也就是晋昌坊的家中逗留片刻。”
马龟悄无声息的把手从云初的手中抽回来,毫无破绽的往袖子里缩一下,等手再次出现在外边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拱手致谢。
“云司医尽管在这里住下,就是这个院子里的罪妇上了年纪,不好拿出来伺候人,还请云司医莫要怪罪。”
云初指着满院子疯跑捉蜻蜓的娜哈道:“舍妹随我在西域吃尽苦头,只要她们照顾好舍妹就成,至于在下,年纪尚幼,不敢劳动马兄抬爱。”
马龟再瞅瞅娜哈,又仔细看了看云初,忍不住问道:“这是郎君家的小娘子?”
云初叹口气,懒得再给娜哈编造故事,就说了一个所有唐人都能接受的说法:“欠人家三条命,不是亲的,也变成亲妹子了。”
马龟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连连点头道:“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说完话,就换了一张面孔呵斥如同鹌鹑一般站在院子里听候安排的罪妇们道:“好生伺候,如果客人有半点不满,就送你们去军营。”
罪妇们纳头就拜,不敢说半个不字。
今天心情很好,再加上居住地终于有一点样子了,云初就丢给小厮一袋子铜钱,准备让他去被娜哈跟自己准备几身衣裳。
一个头发斑白的罪妇突然膝行几步来到云初面前道:“罪妇几人最是擅长针线,如果郎君不嫌弃,就请采买一些衣料回来,罪妇等人必定可以做出郎君满意的衣衫。
小娘子天性活泼,皮肤白皙,郎君又是官身,就算是做几身锦袍也是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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