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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画在凡人眼里,只是个值点钱的古董而已,周桓赏玩过几次就扔进了库房。
赵誉虽然可以轻易潜入天子内库,却一直没敢动——庄王知道他在找这幅画。
幸亏老天爷助他,庄王一直没回京。
赵誉深吸口气,用自己的灵气将四分五裂的残卷缝合在一起,灵气扫过千年古画,图中所绘的天光云影流动起来,飘渺的浮山上闪过怪影妖踪,整幅画“活”
了起来,大能本命法器被他据为己有。
赵誉深吸几口气,拿出早准备好的筑基丹,一口吞下。
他不能再耽搁了,内门传来消息,赵家的天——司礼大长老塌了,这必是赵氏一族的大劫。
老祖宗让他们早做准备,能筑基就筑基,平日里私藏的灵石不要吝惜。
宫里降格仙器很多,皇帝内库里有许多蓝玉,被赵誉一口气吸干了,贵人们一应养生的仙丹灵草也没放过。
他的神识前所未有的强横,顺着广韵宫扫了出去,堪堪赶到的天机阁蓝衣半仙一照面就被他从剑上掀了下去。
一时间,赵誉产生种错觉,好像整个人间都只是一副画作,而他高高悬在画布之上,提笔就能生杀予夺!
金平……
下一刻,他飞快地在“画布”
上锁定了皇帝周桓。
筑基修士一个转念,已经欺到了被狂风惊醒的新皇身边!
就在这时,一道挟着火光似的箭射穿了赵誉伸出去的手,箭矢擦过凡人皇帝身边,惊呆了的周桓毫发无损。
庞戬一声长哨,几个蓝衣落在赵誉周围,将他团团围了起来。
赵誉微微一甩手,被破障弓射穿的手心毫发无损地自己长了回来:“总督大人。”
“赵誉,”
庞戬先一个芥子护住了凡人,这才背着手转向昔日同僚,“你与我脚前脚后进的天机阁,都是苏长老一手带出来的,如今也算资深了,未经接引,擅自在凡间筑基,险些伤及凡人,你该当何罪?”
赵誉一笑:“庞大人,别装糊涂啦,我知道你耳目灵得很,内门出了什么事,各地赵氏出了什么事,你不知道?”
庞戬:“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赵家宗亲姻亲到处都是,别说沽州,就是宁安赵氏的九族都牵连不到你,你疯了吗?”
赵誉听完,只是笑了一下:“你懂什么?”
他庞戬只是一条无牵无挂的看门狗,父母都不知道是哪个山旮旯里出的乡巴佬,族谱祖坟都找不着的货色。
他眼界一辈子被局限在凡间,与那苏准一样,名为玄隐外门,实际连玄门的门都不知朝哪里开。
朝菌不知晦朔,他根本就理解不了“蝉蜕”
对一个家族意味着什么。
“多说无益,”
赵誉摇摇头,“我知道你手段多得很,不止一次越级杀过筑基,你来试试。”
话音没落,两人已经都不在原地,庞戬猝不及防地遁地,从赵誉方才站着的地方钻了出来,赵誉也早知道他要干什么。
庞戬一露头,灵感就被触动了,只觉周遭一切都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微地扭了一下,被他护在芥子里的皇帝身后陡然多出个深渊,周桓面露惊恐,眼看就要掉下去。
庞戬瞬息之中锁定了赵誉所在,砸出去的符咒却纷纷在半空中被赵誉打散。
几个蓝衣相当默契,有人去保护周桓,有人配合庞戬,然而周遭随即浮起浮山海市图中的山与雾,赵誉游刃有余地将他们全圈在了画中。
他们以前越级杀的筑基都是邪祟,就算修为高,有本命神通、资源终究是有限的,比不上天机阁每年有来自镀月峰的杀器供应,然而这一点对赵誉来说不存在。
并肩驻守青龙塔百年,人间行走们对彼此的修为和手段比自己还熟悉,争斗起来简直像左右手互搏——左手还刚吃过大力丸!
与此同时,各地天机阁都将本地护城铭大开,赵氏作乱的消息雪片似的往京城飞;被封死的玄隐山内门里,林炽见主峰两路人马暂时还算平静,回镀月峰猫了一天,在奚平的辗转反侧下到底没忍住,又悄悄溜了出去,才刚绕道飞到飞琼峰后山,就听见主峰一声巨响,青鸾的毛险些吓掉了。
那边对峙了两天,到底是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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