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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着一人去厨房打来一壶水,隔窗递了进去。
秋往事接到胸前抱稳,道了声谢便转身小心翼翼地往桌边挪去。
众侍卫这才松了气,先后收刀回鞘,关上窗各归各位,没有人注意到,便在窗板阖上的刹那,一块薄薄的木片自窗缝中一闪而出,无声无息地贴着壁脚向屋后滑去。
屋子位于院落僻角,离西墙不过数丈之距。
木片凌空飞行,借着夜色轻易越过院墙,接着便不再移动,静静地悬于墙外道路上空约一人高处。
院外的守卫便由释卢兵士负责,虽说宫内侍卫也同样心心念念记挂着神使之事,巴不得早一刻奔去正殿候着,但到底规矩还在,不敢玩忽职守,加上秋往事先前胡诌的“外族不洁”
等语,这院外的巡查倒比往日更严密几分。
一名首领正带着手下一面巡逻,一面低着头,半阖双目,诵着经文,却忽觉额上一凉,似是撞上什么硬物。
首领陡然一惊,猛地退后一步,却见半空中一块黑黝黝的牌状物,就那样无凭无依地悬着,任是夜风劲急也兀自纹丝不动。
他微微一怔,举高灯笼凑过去一照,却见木牌正面端端正正地刻着两个大字:“神谕”
。
那首领浑身一震,当即拜倒,一面大声呼叫,一面叩头不绝。
身后的侍卫看清牌上字样,也一般跪下磕起头来。
秋往事在屋内听得叫喊声,知道木牌已被发现,当即控着它缓缓向下降去。
那首领正跪伏在地喃喃诵经,忽见木牌竟缓缓降到面前,慌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捧住,满面受宠若惊之色。
他颤着双手翻过木牌,见背后整整齐齐地刻着几行文字,一字一句地细细读过,登时跳起来,一路高呼着飞奔而去。
普日息正在殿中安睡,忽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
他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坐起,正欲喝骂,却听门外黎梁舟气急败坏的声音吼道:“殿下,出事了!”
普日息心下一惊,清醒大半,忙一迭声地吩咐人开门。
黎梁舟冲进殿内,顾不上侍女正伺候普日息更衣,比手画脚地喝令众人退下。
普日息见他面色难看,又隐隐听得外间似有喧闹之声,当下也猜到几分,忙挥退众人,急问道:“外头怎么了?我不是下令加持大会延期了么,怎么这会儿闹起来?”
“说是忽然出现了什么神谕,招所有人即刻入宫。”
黎梁舟嗓子压得极低,似是努力克制着怒气,“定又是那秋往事搞得鬼,早便该逼顾雁迟杀了她!”
普日息听着外头嘈杂声越来越响,急得满头冒汗,扯着黎梁舟问道:“这怎么办?本想先拖几日,把宫里头的人哄好了便怎么都好办。
现在什么都没来得及布置,司祭那里还没知会,连侍卫都不听使唤,里头先乱起来,外头要怎么拦?”
“拦是拦不住了。”
黎梁舟阴着脸,沉声道,“我先带杨棹雪出去,只要不出岔子,应当能哄过去。
殿下立刻通知顾雁迟,让他快些料理了秋往事,别再生出事来!”
顾雁迟早已被吵醒,刚要派人出去打探,正逢普日息处派人传来消息。
他心下一惊,先往秋往事处赶去。
一掀窗见她安安稳稳地半躺在床上,左手端着茶盏轻轻啜着,似笑非笑地向他望来,显然对外间情形早有预料。
顾雁迟只听说出现神谕,却并不清楚当中情形,见秋往事老实留在屋中,右半边身子似也仍是僵僵的不便动弹,便也不曾多想,只道那神谕是她事先布下的暗招,全未想到她已然脱困。
他扫一眼屋内,淡淡道:“秋姑娘果然好手段,困在屋里也能折腾我们。”
秋往事悠悠然笑道:“这点小把戏,顾大人如何放在心上。
早知是如此结局,我当初也不费这些心思了。”
顾雁迟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吩咐众人加紧守卫按时上药,便匆匆往正殿赶去。
守门侍卫毕恭毕敬地应下,心下却终究认定秋往事无力反抗,又自觉防卫严密,便不曾起多少戒心,皆竖起耳朵留心着院外的热闹,恨不能出去瞧个明白。
只听嘈杂的喧闹持续了约摸两刻时间,便渐渐平复下来,重又归于低沉齐整的念诵。
众人正觉乏味扫兴,忽听屋内响起叩门声,一名首领侧头问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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