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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茹溪微眯着含着泪光的眼睛,看着指间那抹晶莹透明的光芒,轻轻地点了点头。
阳光对滨海从不吝啬,炎夏暴雨阵阵,雨刚收住,一双无形的大手已殷勤地给城市上空披了一层明媚耀眼的金纱。
北方的冬季天寒地冻,滨海却一连几个月的阳光普照,天空蔚蓝,云絮洁白而飘逸。
滨海人抱怨着生活在这个城市要承受高强度的压力,离开以后却会想念这里纯净的天空和与天空同样颜色的大海。
夏茹溪吃完回到滨海后的第一份早餐,工人收拾餐桌,她让出空间走到窗边。
坐在窗边的蔚子凡端着一杯咖啡,腿上摊着一份早报,晨光落在他未干的湿发上,黑发更具乌黑油亮的色泽。
这是他们正式同居的第一个早晨,夏茹溪走到蔚子凡面前仍恍若梦中。
桌上放着一个白色的大礼盒,上面系着金边蓝丝带。
“你先去换衣服,我看完这段新闻就出门了。”
他把沉重的盒子递给夏茹溪,脸被报纸遮住,一夜的缱绻旖旎,两人在阳光下面对面仍有几分尴尬和无措。
夏茹溪没问什么,进卧室里打开盒子,是价格昂贵的名牌毛衣,黑色紧身束腰的款式,袖口往外敞开,配一条新款的缀有亮片的丝巾和铅灰色的长裤,恰好展现出夏茹溪柔美的女性身段和高贵优雅的气质。
“还算合身。”
蔚子凡换了套黑色西服,风度翩翩地倚在门口。
“什么时候买的?”
夏茹溪眼里充满惊喜地问。
蔚子凡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她,只招了一下手,示意她过去。
夏茹溪依言走到他面前,他揽着她的肩,俯在她耳边说:“该走了,跟我回家一趟。”
夏茹溪原本跨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看着一脸诡秘的蔚子凡,她的神情迷茫而胆怯。
蔚子凡又拉她往前走了一步,“原本昨天晚上就要回去的,我担心你太累了,应付他们太辛苦,才约了今天早上见面。”
夏茹溪沉默着,胸口起伏不平。
蔚子凡在外地遭受伤害的事,老董事长应该早有所耳闻,或许她住院的那段时间,也在不断催促他赶紧回滨海。
父母对子女的担忧一想便知,蔚子凡心里想必也是着急见到父母,好不容易回到滨海了,却因为顾及她又延迟了一夜。
而今她还有退缩的理由吗?
这位在政界、商界都举足轻重的传奇人物,夏茹溪尽管在他的公司里工作了近六年时间,有幸见面的次数却是十个指头便数得过来。
蔚仲凛事务繁忙,独生子未能接掌重任以前,他不仅经营公司,还要忙于应酬各行各业的交际。
进入被环山隐没的古朴大宅,沿着翡翠绿的人工湖走着,曲折狭长的青石板小径延伸至花木扶疏的复古房屋前,让人联想到几百年前,甚至是更久以前名人隐士的居所。
很难想象,闻名遐迩的通讯业大亨就坐在其中的一个房间里,几分钟后便能一窥他真实的生活面貌。
会客厅里的光线昏暗,竹帘子的缝隙间透进几道微弱的光线,目光触及的是一些暗色的家具,摆放着不知年代的各种古董。
从阳光明媚的室外乍一进屋里,夏茹溪的心因过度紧张而微微一颤,所幸蔚子凡一路牵着她的手,给了她抬头正视这位一家之主的勇气。
蔚仲凛正襟危坐在褐色真皮沙发上,头发灰白,宽阔的额头上有几道明显的横纹,浓眉下是一双老成持重的眼睛。
他的脸和神态与蔚子凡并无多少相像之处,蔚子凡俊美得耀眼,冷漠而疏离;蔚仲凛五官平凡,一副惯于克制的沉稳面孔。
蔚仲凛旁边的中年美妇便是蔚夫人,年近五十,保养得当,如同三十多岁的女人那般风华无限、韵味十足。
蔚子凡的外貌大约是遗传自母亲。
另一侧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女人,年龄大概三十岁左右,貌美成熟,衣着颇具品味,夏茹溪看出她身上穿的那件大衣与自己穿的衣服出自同一家顶级时装设计公司。
她不由得看向她的脸,竟有几分眼熟,仔细回想,上次俞文勤在法式餐厅向她求婚,偶遇蔚子凡,那位与他共进晚餐的女伴不就是她?
她的心脏被撞疼了一下,一路上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化为乌有,若不是蔚子凡牵着她的手,险些克制不住地转头往门外逃了。
蔚仲凛和蔚夫人以不同的目光打量着夏茹溪,前者严肃,后者好奇。
也许是夏茹溪除了漂亮以外再没有其他可供他们审视的,蔚夫人先移开目光,泪光闪闪地对蔚子凡说:“可算回来了,这回吃了大苦,我光是听到就担心害怕得哭了,你是怎么挺过来的呀?”
“妈,打电话时不都已经说了没事嘛。”
他牵着夏茹溪到沙发上坐下,工人端了茶上来,挡住了蔚子凡望向父母的视线,他的头侧了侧,揽着夏茹溪说:“幸好我及时去了,否则没人知道她遭受着什么样的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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