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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心不在焉。
“那县主的女儿是哪个?他不是说他娘子在绣庄里吗?”
庄头娘子道,“……他要找的,恐怕不是这位娘子。”
她既打探到这么多,当然也不会打探不出那妾的名姓。
她不提庄七娘,又多说那妾的好话,反而欲盖弥彰。
“那县主的女儿倒是嫁给他了,但没几年就看清了他的能耐。
非逼着他休妻。
他难得又过上了富贵日子,哪里肯?但这位娘子就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了,光明正大的勾搭上了别的汉子,断了他的钱财供应。
没多久他娘就被活活气死,他自己也被揍了个半死,强押着在休书上签字。
这些年他辗转勾搭过几个寡妇,四处骗吃骗喝……活的跟个笑话似的。
如今年纪大了,越发不出息。”
如意道,“你可知他从哪里知道,他‘娘子’在绣庄里的吗?”
庄头娘子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也许偶然撞见认出来了也未可知。”
如意便没有再问下去。
庄七娘恐怕就是这个故事里那个饱受虐待,最后被一卖了事的妾。
各种说法都对得上,庄七娘和“五代光”
也显然都互相认出了彼此。
如意稍微能明白,庄七娘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了。
她当年必定饱受折磨,才会在二十年后见着这个人,也依旧不由自主的瑟缩起来。
那是烙在本能里的恐惧,不是那么容易遗忘的。
但如意同样也很确定,那个‘五代光’是先确认了她的马车,才冲出来闹事的。
他要找娘子什么的也只是个借口——他分明是先闹了事,才发现庄七娘居然真的在。
而这件事奇怪的地方也正在这里。
究竟是谁怂恿五代光去找她闹事的?那人又究竟有什么目的?
——若真的只是为了庄七娘,挑如意不在的时候岂不是更容易?若目的是如意……从庄七娘入手又未免太不知所谓了。
如意实在想不通。
只能令人继续打探着,且将这件事搁置一旁。
从绣庄里回来后,庄七娘整个人都枯萎了。
她本来就有惊悸的毛病,这会儿更是变本加厉。
镇日里缩在如意买给她的宅子里,一声不吭的蜷着,见了人就吓得惊叫起来,又莫名其妙的落泪。
眼看竟有些癔症的倾向。
那个五代光也是疯魔了,竟真的找到了舞阳公主府。
他不是让如意的车给轧了脚吗?就让人用草席子抬着他,在公主府外倒着诉冤。
他倒是好口才,故事编得比唱得还溜拓。
他口里,庄七娘伙同奸夫害他破财落败,弃他而去攀上高枝,临走前还不忘破坏他的婚姻……简直一手造成了他的人生悲剧。
而舞阳公主纵奴行凶,大天白日的将他的腿打断了,简直是没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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