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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齐保持步速,语气极郑重,“若无殿下昔年种种帮扶,不会有今日纪齐,更不会有和淳风的婚事。”
“那你更该谢君上。”
“是。
古往今来如末将这般境遇,还能有这样好结果的,大约也只末将一人。
君上再造之恩,纪齐无以为报,效死而已。
此次北上之前,淳风便言,我们这些人还能以意气风发之姿继续前行,不过因头顶仍有庇护。
这庇护,是君上,也是殿下。”
接下来的话僭越,他停了一瞬方继续:
“可君上和殿下却没人庇护。”
尤其君上,因为已站在了无人之巅,背着最重的行囊。
所以惨烈,痛苦,独自煎熬。
“原本君上和殿下还能彼此遮挡、互为庇护,怎奈造化弄人。”
纪齐声沉,“就真没有两全之法了么,殿下?”
风雪比方才缓,阮雪音迷眼眺,已能瞧见洞穴前微茫的火焰。
“有些庇护是相伴,有些庇护是分离。”
她很轻地道,声融进乱舞的雪絮里,“可人这一生反复在练习的,好像不是相伴,而是分离。”
纪齐因这句沉默,也望飞雪,忽觉是自己和淳风偷窃了顾星朗和阮雪音的圆满。
又或者,是整个天下合谋偷窃了他们的圆满,而他们依然,想要付天下以圆满。
这才是真正赤心,所谓坚守吧。
大小洞穴在眼前,竟颇规整。
后面的人纷纷跟上来了,慕容峋道:
“便是出发前跟你们提过的,寒地原住民从前的居所。”
这一带不少,因为离极寒之地已经很近。
这些人搬离的缘故也很简单:蔚境不断北扩,而他们遗世惯了,并不想归属称臣。
洞中果然处处人迹,石桌石凳石床,还有生火的炉灶,只消将物件用度铺好,便能直接安住。
为阮雪音和竞庭歌精挑细选的两个洞穴,在曲径深处,相邻,格外隐蔽温暖。
孩子们已醒了,饱睡精神好,又新奇,跑来跑去躲猫猫。
两个人玩儿嫌不够,又陆续拉上爹爹舅舅和世叔。
纪齐带着一帮将士烧火做饭,驾轻就熟。
竞庭歌从下车前就开始焦虑,此时和阮雪音一起拿今晚需用的细软,低声道:“不行,不能住,此刻就走,我去叫他们。”
“行。
正好将朝朝和五哥也带回去。”
是真心话,还能趁机一探慕容峋的态度。
他可未必想走。
“那我带不动。
朝朝的亲爹不会同意,你们娘俩不走,五哥也就不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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