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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德里”
的普拉多大街,左手拎着个行李袋的伊里奇·拉米雷斯·桑切斯,“胡狼”
卡洛斯爬上一座小教堂门口短短的几级台阶,在黑暗中打了两个响指。
一个人影从一根仿造的凹槽柱子后面冒了出来。
他是个体格粗壮、六十岁出头的男子,遮遮掩掩地走进了远处一盏街灯投来的黯淡光线之中。
他穿着一身西班牙陆军中将的制服,上衣胸口处别着三排勋标。
他带了一个皮手提箱;他把箱子稍微举了举,用本区的语言说道:
“进来吧,到祈祷室里来。
你可以在那儿换衣服。
你那件警卫的外套太不合身,会招来狙击手的。”
“又能讲咱们自己的语言了,这可真不错。”
卡洛斯说。
他跟着那个男的走进小小的教堂,动作僵硬地转过身关上了沉重的大门。
“恩里克,我欠你个人情。”
他又加了一句,同时环顾着几排空荡荡的长椅,祭坛上跳动着的柔和灯光,还有那闪闪发亮的金色耶稣受难像。
“拉米雷斯,你欠我的情已经有三十多年了,我因此得到的好处还真不少啊。”
军人轻声笑道。
两个人走向右边的过道,一路朝圣器室走去。
“这么说,也许你没怎么和巴拉科阿Baracoa,古巴东部关塔那摩省的港口都市。
剩下的家人联系。
他们过的日子连卡斯特罗自己的兄弟姐妹都比不上。”
“就连疯子卡斯特罗本人也比不上,不过他不在乎这个。
他们说他现在洗澡洗得比以前勤了,我觉得这算是个进步。
不过,你说的是我在巴拉科阿的家人;可我自己又怎么样呢,你这个著名的国际杀手?我没游艇坐,没跑车开,这难道不让你觉得羞愧吗?要不是因为我当初警告了你,三十三年前你就已经在这个区被枪毙了。
我想起来了,当时你就是从普拉多街上逃走的,就在这座傻乎乎的玩具屋教堂外面——你打扮成了一个牧师;俄国人见到牧师这类人物总有点不知所措,其他国家的人大都也是这样。”
“自从我站稳脚跟之后,你难道还缺过什么东西吗?”
他们走进了一个镶着护墙板的小房间,这里是假想中的高级教士为圣礼做准备的地方。
“我有没有拒绝过你的请求?”
卡洛斯补充了一句,把沉甸甸的行李袋放在地板上。
“我当然是在和你开玩笑。”
恩里克抗议道。
他和颜悦色地微微一笑,看了看“胡狼”
。
“声名狼藉的老朋友啊,你那强烈的幽默感都跑哪儿去了?”
“我在琢磨其他的事情。”
“我看肯定是这样。
说实话,你对我在古巴的家人一向都非常慷慨,我得谢谢你。
我父母直到去世都过着平静而舒适的生活——当然,他们一直都莫名其妙,不过他们比自己认识的所有人都过得好……一切都太疯狂了。
革命者被他们自己那场革命的领导人撵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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