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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洛克风格的黑色铁门上,繁复地雕刻着藤蔓的图案,一进门就是充满宗教色彩的雕塑和圣母喷泉,宋瑾川的别墅更像是一座17世纪的古堡。
宋瑾川带她穿过华丽的客厅来到了他的书房,书房大得离谱,七八米高的书柜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她的头顶是描绘圣经故事的七彩玻璃穹顶,书房的墙壁上也有数面巨大的窗户,却不知为何这个大书房看上去却显得很昏暗,这个房子里好像每一个角落都落满了尘土。
田甜坐下后,和宋瑾川对视了三分钟,她觉得只要她不说话,宋瑾川绝对可以沉默地跟她对视一个小时以上。
她暗骂自己跟一语言障碍者叫什么劲,抿了一口红茶,开始发问:“你就告诉我一个结果,动机呢,经过呢,证据呢?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平静地回答:“那,为什么要回来?”
田甜顿时语塞,悻悻地哼了一声,“我爸和李三木一直都是好朋友,兴国集团的前身兴国软件就是我爸和李三木一起注册的,我爸开发软件,李三木做管理,离了谁公司都开不下去;再说李宿白,他从小没妈,也没人管,我爸认了他当干儿子,他在我家吃住了好几年,于情于理,我都找不到李三木这样做的理由!”
宋瑾川不疾不徐地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她皱了下眉,不耐烦道,“我讨厌烟味!”
他的手指一顿,把烟又放了回去,就是不说话。
“说话!”
她烦躁地催促着,要是个急性子跟宋瑾川呆一块儿,非得活生生给憋死,他就比木头强上那么一点,每到这个时候,田甜都会不断提醒自己,这货有童年阴影、自闭症、语言障碍,自己要淡定点。
在田甜快要忍无可忍的时候,他才说,“你应该继承的遗产赔偿给了兴国软件。”
刚刚还理直气壮的田甜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她沉默地盯着面前的咖啡。
父母去世后,远在英国的大伯母主动提议把她接到英国,对她格外的亲切,让她接受最好的治疗,没多久A市却传来消息,她父亲田忠挪用公款,本该继承的遗产被法院没收。
她那时才知道大伯母一家收养她是为了遗产。
消息传来,别说为她付医疗费,没被大伯母赶出来还是因为大伯在努力维护她。
爸爸田忠一直都是一个让她足以自傲的好父亲,他真的会因为赌博挪用了大量资金吗?
她不相信。
与其怀疑自己的父亲,她更愿意相信是李三木栽赃陷害,侵吞了她本该继承的遗产。
如果这是事实,她所描述的田李两家关系,显得多么的可笑,她心底不禁升起了一丝恼意,“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紧紧盯着他,口不择言地讥讽起来,“二十年前,‘十亿元绑架案’轰动全国,半年多前法院重新审理此案,最终证据不足,你输了,李三木赢了,二十年追诉期只剩下最后几个月了!”
田甜冷哼了一声,“我不喜欢被人利用!”
半年前,他把A市一手遮天的李三木告上了法庭,这件案子虽然没有公开审理,田甜还是了解到了不少资料,如果事情是真的,宋瑾川和李三木仇深似海,他对她说的话就值得商榷了。
她说完这段话转身就走,宋瑾川也跟着站了起来,等她都走出好几米远了,才听见身后传来他清冷的声音,“我送你。”
田甜心中的怒气突然一滞,“不用了!”
“回英国去吧。”
她的手紧紧地握在门把上,然后转身朝他笑了起来,“你神经病啊?大老远跑到英国来告诉我,你爸妈是被人害死的,现在你又叫我回去?”
她拉开门,几乎摔门而去。
等田甜离开后,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低声道:“田小姐很生气。”
宋瑾川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神色疲惫:“我不应该把她卷进来。”
“少爷为什么不告诉田小姐,这些年来是你一直在陪伴她?”
宋瑾川看向窗外,很久之后才回答:“有些东西不应该被带入黑暗里。”
田甜的晚饭是付小成带来的,昨夜她在付小成的唆使下,黑了A市某分局的系统,果然没有找到13年前的档案,付小成本想去找副局长阿姨帮忙,被田甜严令阻止。
短短三十年,李三木从一个无名小辈蜕变成今天只手遮天的大人物,整个A市都布满了他的人脉,如果惊动了像副局长这样级别的人物,难保不被李三木察觉到。
田甜自认为自己只是个小人物,李三木多半也不会把她当回事,只是一想到连宋瑾川都输了,她自然要更加谨慎一点。
卷宗的事需要付小成的堂兄回来,田甜现在打算着手另一件事:爸爸田忠是否真的挪用了兴国软件的公款。
“师父,你要查兴国集团?”
付小成张大了嘴巴。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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