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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想动刀枪,永远不?”
她看着他问,然后拾起地上的帽子,递给余其扬,叫李玉进来,让她去通知后台,因故推迟一刻钟开场。
“除非没有余地、非动兵器不能解决的纠纷。”
“此事就是非动刀子不能解决!
没有余地。
你认为是小事,我认为是大事。
我能忍下这口气就不叫筱月桂了。
你不帮我,我也会让他们在上海消失掉。”
“你布置吧,你认为到时候了,就告诉我,我找人做就是了。”
余其扬头也不回地拉开门出去了。
他感到脚步沉重,筱月桂这个最能干的女人,怎么和所有的女人一样,也如此短视情绪化,如此不讲理呢?他弄不明白,决定不理睬这事,一直等到她冷静下来,再好好谈谈。
他是实业家银行家,不愿意缠到完全不值得做的血腥中去。
没有男人不畏惧不讲理的女人。
就在不久前,她还在与他讨论结婚的事,明知他在为他们之间的大事犹豫。
那又为何弄出这样一场争吵,似乎有意毁灭一切?可能他的犹疑,让她失望之极,伤透了她的心,便冲动到底,破罐子破摔,让他感觉到她痛时的痛,这样才公平。
不管哪一种道理,都只是黄府六姨太的水平。
愚蠢!
人命关天的事也能胡来?
不过从这次不欢而散后,筱月桂再也未向他提娘舅夫妇的事,两人为各种事通了无数电话,却一辈子从来不谈此事,像从未提起过一样。
两人都忘了,这样最好。
两个月后,余其扬在报上读到一则消息,兴隆客栈夜半起火,这个旧城区边上的木建筑,马上就像纸板匣,烧得谁都走不近。
救火车开来,好不容易灭了火,发现房内的人——店老板及客人共八口,无一人逃过性命。
余其扬当然明白这起火灾不会是偶然的,多半是筱月桂找人去做的。
但是她的意图不会是烧死八个人。
难道她不知道放火这种事,只能在杀人之后泼上汽油点火,火烧旺起来后要大喊,这样既可以焚尸灭迹,也放其他人一条生路。
或许她找了几个没有经验的生手?事情做砸,砸得一塌糊涂。
他把报纸扔了。
他不想问她,只庆幸自己没有参与这件脏事。
要说筱月桂心坏,这桩事应当说最坏。
不过,如果工部局警方没能查出一个名堂,甚至连余其扬都没有找出线索,那么谁能查出个究竟来。
但是我有个比余其扬还要有本事的地方:我能找筱月桂直接问。
我问她:为什么自认为巾帼英雄,脂粉豪侠,竟然不能容忍乡下穷亲戚,赶尽杀绝,甚至不惜殃及无辜?八条人命,良心何安?
筱月桂一听,板起了脸,不愿意说下去。
我说,你不可能不说了,传记就是历史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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